来时的衣裳,是要准备离去么?她戴着自己所赠予的发簪,是表明不舍么?
这一切,如同一把准箭,一发即中把心……
至亲至疏夫妻,虽不至于至疏,两人竟不知该以何言开场。相视了片刻,刘堰舒了舒神情,道:“你今天送来的汤,很好喝。”
胧兮淡然一笑:“王爷喜欢就好。”言语间,竟平添了几份卑敬,有意区别他们的身份,拉开他们的距离。
刘堰微微显露诧异,愣了一瞬。
“怎么这么晚还站在这里?”
“王爷还不是一样?”
一时间无话可说,刘堰的目光斜去,瞥见地上绰绰欲重的人影,的温馨不知从何而来,从而他回忆起了那个吐露心声的夜晚,便不由自主地向她靠拢了些。
若即若离,胧兮淡然一退。分毫不差,守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刘堰刚欲说话,庭院深处的隐蔽黑暗角落忽地发出了树叶沙动声,动静有些大,二人注意力被分散,不约而同投去目光。
心下生些警惕,因为黑暗总是诡异。
喵--
黑暗中跳出一只猫,猫眼泛着淡淡的绿,潇洒地走了。
树枝还在晃动。
两人再次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无奈地相觑一眼。
似想起了什么,打乱的方才,还需继续。
“王爷早些休息吧。”胧兮又朝后退了几步,说着向他欠去一身子。
翩然而去,留下半阶猜测,和着月光,白白茫茫。
曾经,他看她,正如身临白雾的缥缈仙子,冷艳不可靠近,携着常人看不透的神秘。顿然间,有种魔力蔓延,刘堰只能尾随。
刚入房间,就隐隐闻到一阵香味。定眼一瞧,却见桌上的香炉正袅袅生烟。
胧兮讶然,谁焚的香料?随即转念,自己已经好几晚睡不好,兴许是哪个婢女为自己点的安神香吧。
胧兮刚关上门,刘堰就推门进来了。事情的进展,比预想中的快了太多。
胧兮吃了一惊。
“王爷……”胧兮不知所措,她跟在他身后。
“你……你要休息么?”她不知该怎么问他,却极怕他会离去。
刘堰转过来,盯着她看了一会:“今晚就在这休息。”
胧兮的心瞬间腾起,克制住激动的情绪,忙说:“那我去吩咐心兰给你打洗脸水。”
“不必了,你回来吧。”胧兮刚走到门边,刘堰就唤住了她。
胧兮停步,目光不知东西,眸仁光彩溢动,因为失而复得,她竟乱了阵脚。
刘堰皱了皱鼻子,问:“你焚香了?”
胧兮道:“我不知,兴许是婢女帮我焚的。”
刘堰看胧兮的眼神忽多了份温柔,他说:“胧兮,你过来。”
胧兮走过去,刘堰低眸执起了她的手。突然,他拽着她的手一揽,胧兮被迫坐在了他的膝上。
目光相擦,距离不过寸许。雨落梨花凝露似泣总是动人的,入鼻的,不知是体香还是焚香,刘堰竟有些情不自禁,一手揽着胧兮的腰,一手托着胧兮的背,双唇就要压到她小嘴上去。
胧兮见状劝阻:“王爷,不可,我……我身子还没好全呢。”说完,她又羞又愧。
刘堰稍稍一怔,立即松了手。这番提醒,令滑胎之事的阴影再度扰来,心沉了下去,又烦又恼,再高的兴致也打消了。
“早些睡吧。”他的语色多了份冷淡。
刘堰自行上床躺下,闭眸装寐。胧兮一阵失落,但她很快调整好心态,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
她为他拢好被子,二人同寝。
窗外,枝头桂月遥立。夜晚,过得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