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窗边,抬手一推窗页。外头,残雪犹逝,春意已生。
他指着那些整装待发的春意,精神饱满:“春日将临,自然要占尽春色。”言毕,刘堰玉唇勾起。一语双关,花即红,叶将绿,最美好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柳絮飞舞,玉兰吐蕊,樱桃初红,燕子双飞。
春韶融光千万倾。
曲梁城内,时时可闻花香,处处可见蝶舞,长街巷闾皆有人言,这是个好兆头。
然而,在平干王府里,有杜鹃,有玉兰,但开得最好的,却是成片成片的向阳花。
春气风流吁呢喃,花瓣身轻连漂移。长廊里,屋檐上,时时沾了漂移而来的粉色花瓣。房间忘了关窗,时而有花瓣舒姿悄然入内,落在梳妆台上,使得铜镜添秀,木梳生香。又有一阵风儿送得急了些,花瓣辗转而入内室,擦过红帐极缓极缓地落在绣鞋边,不动纤尘却召起艳遐无限……
胧兮正于帐中小憩,她身着薄翼轻纱,玉臂横施,呼吸一起一伏尽吐兰之气,潜入的春风撩动红帐,一片花瓣从窗外飘来,恰好落在她的玉臂上……
转眼间,寒食节即至。早在寒食节来临的几日前,各家各户便已自禁了烟火。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
偏巧这几日又是细雨不断,寒食寒食,本就带了一个寒字,不动烟火的几日,人间就冷清了。
这日,细雨在傍晚时刻骤歇,长明虽当空,却是这般朦胧暗淡。
胧兮独自步入庭院,她隐隐感到扑面而来的湿气,抬头望月又无端牵挂起溪音。
深思中,不曾注意四周的变化。空气中,多了一份深藏的呼吸。回神间,胧兮突然一怔,敏锐地感到有气息徘徊在四侧,隐藏的破绽,欲近欲离。
她猛然回头,只见月光落在青檐之上,发光。
四下,无人。
“谁?”
最边侧的廊柱后,侧出一抹健影,他朝着胧兮稍稍停滞,似有所动容。黑暗中随即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声,之后,那抹身影便无声地跃上了屋檐。
他看了一眼胧兮,展身向远处飞去。
“等等!”胧兮随其跟上,展袖掠过屋檐上顶直追而去。青色的裙裾因风曵动,寒食城内禁烟火,夜晚更是灯火昏暗,难以辨析方向。
一开始,那抹身影似毫无让胧兮追上的意思,可后来却不知何因,转念间,竟纵身一落,于一户人家的檐勾上停足。
他正视着胧兮向自己飞来,眸中冷辉闪烁,宛若夜里星辰。
胧兮见之止步,便落足在另侧的檐勾上,二人缄语相对。
“无隐。”气氛缓滞了片刻,胧兮才淡淡开口。
纱云拭过银月,使得落入人间的月光清亮了许多,无隐脸庞瞬时在胧兮眼里变得清晰,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峻,冷辉闪烁的目光狠狠地掩饰着痛苦与不安。
他漠然地盯着胧兮,却极不情愿将视线移开,半晌之后,无隐才冷冷开腔:“你追来作甚?啊,你居然会追来!”后面半句,充满了诧异。
未待胧兮回答,他却又说:“深夜独游庭院,想必是某人冷落到你了吧。”
胧兮只不咸不淡地回答:“他从未冷落过我,是你想得太多了”
这是有意说给自己听的么?无隐神色倏然一沉。
“对了,我有话与你讲。”胧兮道。
“什么话?”无隐本能地感到她要说的又是自己不爱听的。
胧兮眸光垂至别处:“你今后,别再在曲梁出现了,更别出现在我家。”说完,她重新抬眸,郑重地望着他。
无隐的脸色越加阴沉,因为沮丧。
“你若再来,你师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