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中花枝身摇影破,随着西下的夕阳延长了余韵。正立于厅堂之中的刘淖健影微侧,他看着她走出庭院,然而,除了堵在心头的那阵无趣,刘淖亦是咯吱咯吱地攥起了拳头,随着眸中燃烧的怒火,愈演愈烈。
走出小巷,过了大街,前方便是平干王府。
溪音那边不知如何了。隔着王府一段路,胧兮对着西街迟疑片刻。罢了,还是先回府看看状况吧,胧兮向平干王府走去。
离家渐近,而胧兮老远就望见王府大门前备着一辆马车,几名小厮正准备上车去什么地方,一旁的福伯正与他们交代事项。向前,胧兮放开声音:“福伯!”
福伯与其他小厮循声望去,见是胧兮,皆上前。
“你们这是打算上哪去呢?”胧兮走到他们跟前问。
未等福伯开口,其中一名小厮就先声回话:“回禀夫人,您吩咐小的们去邯郸请王爷回来,事不宜迟,小的们现在就去。”
“是啊,夫人,这一切都打点好了,相信很快就能将王爷请回来。”福伯也说。
胧兮并未言语,点点头,算是认可。她从他们身边走过,提裙上阶。
“走吧,路上小心。”福伯又寒暄了几句。
车轴转动,正欲踏上行程,可在胧兮这头,一念之间有了改变。
“慢着!”她猛然回身喝止停步。
“慢着。”神情忽然变得这般焦急,胧兮踏下台阶,看着那几名小厮说:“不用去通知王爷了,都回去吧。”
在场之人皆愕然。
“夫人,这是为何呀?”
福伯更是诧异不已,“对啊,夫人,眼下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不让王爷回来做主怎么行呢?”
胧兮垂眸,手心里似攥着不容置疑的决定。
“不用去便不用去,王爷又不是大夫,回去!”她重新提裙上阶,不再回头。
“这……”留下屋外几人你看我我看你。
徐徐凉风拂过宫台前的杨柳,长明攀过重重楼阙洒下缕缕清辉。那些死亡的气息似还离这个繁华之地很远,邯郸赵王宫,依旧彻夜通明,歌暖酒醉。
今夜,赵王宫又是一场宾主尽欢的歌舞盛宴。而刘堰却提早离席了,借着满地月华,他独身返回寝宫。脚步不免有些摇晃,只因贪杯多饮了些醇香诱人的醍醐玉露,本就是仲夏夜晚,天气免不了闷热,再加上方才饮了些酒,只觉得浑身燥热不适,踏上宫廊,刘堰加快了步伐。
浓浓的酒味伴着花香,走了几圈,刘堰忽然停下来脚步,睡眼惺忪神情恍惚,提起眼皮一看,咦,这是哪里?难不成是自己走错了路?扶着廊柱,仔细观望,竟没能认出自己正身处何处。
还是头晕,刘堰别头看一眼对侧的廊椅,走了过去。
瘫坐而下,他用手背贴住额头,灼灼的感觉如同发烧了一般,寐着眼睛,轻轻喘息。一阵小风吹着清凉逶迤而来,衣带微微浮动,刘堰顿觉一番清怡,微开眼,目光越过雕栏,对上那轮衔桂的银月,酒意顿醒大半。
皓皓桂面,皎皎清辉,薄雾缭绕着空旷的声音,弥散在宫檐天际。心境明澈,玉唇微微上扬,刘堰不由满足地喟叹了下。明月清风,真是叫人心旷神怡啊!不如就在此处歇息一会吧,独处的乐趣想来也是这般可遇不可求。
重楼外,飞星散点,云揽纱华轻蔽月。
梦津渡,迷月孤寐,人醉落英牵桃源。
一念骤风起,万般昭数命,英遂轩车成蹊径,胧月幻华虚如兮。噫!一事不易何谓一生悔兮?
清凉的小风依旧不断地软语呢喃,不知不觉中刘堰竟犯困入睡。
清朗的明月,盈然的纱云,普蓝的夜幕深邃得澄然。星未晓,夜未央,现实与梦境的交界宛若搁浅在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