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至,窗外一切彻亮,积雪透过阳光的映衬白的晃眼。然而胧兮,一晌懒觉未起,恬静地轻阖着双眸,时而抿抿唇,似还在做梦。
溪音踱出小屋,瞥见正在嬉戏的翩然和鹿儿,他便饶有兴趣地停步观看。
不知多久过去,浓浓的兴致竟使溪音毫无意识到身后的门被推开。
“溪音。”身后传来胧兮的轻唤。
转身,玉唇一方掀起弧度,溪音柔声问道:“怎么出来了?不多睡一会么?”
胧兮浅笑摇首:“不了,还是出来走走好。你方才在看什么?”
溪音表情悠然,抱起手侧身,偏头示意回答:“你的鹿儿和我的翩然。”
胧兮朝那一瞧,七色鹿和翩然正玩得开心,看样子,它们投缘的很。胧兮心里泛起暖意。
溪音看看她,无意间说了一句:“以往你总是羡慕我和宓青有坐骑,现如今我看这灵鹿和你倒是相当投缘。”
不想,胧兮却闪过一阵落寞。下意识地挪开步子,抚过手边的梅枝,言道:“溪音,而今的我被无隐废去了仙骨,会很开地老去,死去。”
“胧兮,你放心,我定帮你想办法,绝不让这样的事发生。倘若……”溪音说到转折之处,口气一下变得毅然。
胧兮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几朵别在枝梢的红梅,她携着浑身的涅白沉入静默,似要化作一枝雪中素梅。
“倘若没有办法,那我便自废仙骨,与你一同老去死去。”
一语似惊醒梦中人,胧兮愕然回眸,她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他怎么说出这般没轻没重的孩子话。
“不要胡说!”
“这不是胡说。”
此番断然轻轻吐自溪音之口,却重重敲于胧兮心上。
“溪音……”胧兮水目中的歉然,随着空气中错觉般的湿意荡漾而去。
这歉然,溪音对上。又是这样……溪音心中不知作何滋味,很想马上从她身边避开,寻一处属于自己的角落,去慢慢消磨这份失望。可是,胧兮就是胧兮,她不是那种因为感激而施予情爱的女子,而自己最爱的不正是她这点么?于是,脚步移不开,注定要不求回报地守在她身边。
肆虐的飞雪早已停歇,但四周好像更冷了。胧兮不由打了个冷颤。
“胧兮,快进屋吧。”溪音一手扶着胧兮孱弱的身子,一手打开虚掩的门。入屋后,溪音直到让胧兮重新躺下又帮她掖好被子,才折回门边,将其阖上。
胧兮的身子太弱了,不一会儿又犯困睡去。溪音看着她,垂眸默叹:“胧兮,不论我在你心中是何位置,我都只愿你开心为你做一切。”
平干王府正处于化雪之中,伸手感知,湿湿的,可未等旧雪消尽,补替的新雪就迫不及待地降临。
院落里,横斜的枝杈雕着几颗精致的腊梅。刘堰穿行于铺雪的花径之中。然,他踏的不是这雪,寻的亦不是这梅,而是一份落寞和思念。
鼻畔偶尔送来一两缕清新味,是梅香么?刘堰伸手拂过那坚韧清疏的枝,掸去上面的几某残雪。俊颜上有一剪稍纵即逝的勾唇:“胧兮,我有多想将你找回来,可是……”
“燕容,你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燕容退下。
芸嫣起身推开房门刚要出来,却碰上了迎面而来的霞漪,于是不得不收步。
“芸嫣小姐,还请借一步说话。”吐字间霞漪似带轻蔑,而不再是堆一脸的巴结谄媚。
“本小姐还有点事,下次再说罢。”芸嫣斜了斜肩,目光闪躲不知是何情绪。正欲提步跨出门槛,不想霞漪伸手一栏,挑眉言道:“芸嫣小姐这是作甚,心虚了么?”
芸嫣向她扫去一眼鄙夷,神情转为蛮横:“本小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