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时的一样,来与去,皆是相同的状态。
“那就早点上路吧。”没等胧兮接话,刘堰便说,此话一出,如同刀尖在心上齐齐走过。宓青的话不是没有作用,既然这样是对她最好的,那自己又何妨成全了这一切?
胧兮讶然抬眸,只见他浮着愁云的俊颜带着云淡风轻的笑,这与心不一的表情,比起挽留,更令她酸涩。
“怎么了?我想通了,既然你想走,也不强留你。人的一生,就是要不断的随缘。随缘就好,如果不是自己的东西,即使得到了,也会失去。”刘堰口气轻柔,看似平静,心底却潮起潮落。
“王爷……”
刘堰转身,抬眸看着那落雨的天幕,平静亦是伤感的语气:“让你回到,那烟雨胧兮花又开的地方,也好。烟雨胧兮花又开……胧兮,你的家乡一定很美很美吧。”刘堰喃喃自语,眼神迷离起来,不知回想些什么。
胧兮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掉落,这般酸涩,自己究竟怎么了?
曾几何时,自己的心就开始徘徊不定,也许是在山他为她挡箭的一刻起,也许是在十里荷香他挽留她的那一刻起,也许是在悬崖边他陪她坠崖的那一刻起,也许是……
也罢,不必揣测了,横竖都是要走。想更多,只会令心更加难过。这蚕丝般的纠缠,何必……
胧兮镇平语气:“是很美。王爷,胧兮要走了,千万保重。”说着,提足跨出门槛。
刘堰不再说什么,只是侧身,扶着廊柱,看她缓缓离去,云淡风轻的笑敛下俊颜。眉宇间凝聚起心痛,曾经的憧憬浮上心头。不自觉间,突然朗声:“胧兮!”
胧兮不曾回眸,两颊已泪痕弥漫,压制情绪,她问:“王爷还有什么事?”
半刻沉寂,该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终于---
“路上小心。”刘堰的口气似一下松泄下来,笑容重新强掀上唇角,温柔却又哀恸。为何自己此时会这般口不对心,这是要留住她,还是要送走她?
他只是为了强调这一点?
“多谢王爷。”胧兮阖眸放快了脚步,生怕慢半刻,就会被一种力量推入他的漩涡,然后沦陷。
就当是吧。
徒留刘堰在长廊的另一侧静默,而胧兮离去的步履,在雨声中,渐行渐远。
看着胧兮那抹月牙白的身影在视线中淡去,刘堰转身阖眸,抬足离去。
“除开生死,也许其他的,都是小事。”刘堰这样自我安慰。比起和梦樱的结局,这是不是好多了。虽是人各天涯,却又不是生死相离。深深的遗憾可能会伴随一生。但,至少没有悔恨,至少没有……
刘堰刚转过拐角,就见一小厮风风火火地跑来。
“王爷!”
刘堰停步,不带任何情绪地说:“你有何事?”
那小厮微怔,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回王爷,上次王爷吩咐工匠打制的发饰已完工。”
刘堰打开看过后,忽然不再面无表情,似有些懊悔:“哎呀!”
一阵风闪过,刘堰消失在了长廊拐角处。
一朵妙碧的祥云,配以黄金和美玉。若饰于发间,定能与乌云相得益彰。而刘堰当日所获的陨星,正是胧纱碧。
天星落凡,尘璧无瑕,那日——
星空干净得近乎透彻,纱云缥缈,繁星如灯。刘堰恰路过庭院,无意间瞥见萤火虫出没于藤蔓之间,他舒唇一笑,顿时感到趣味无限。忆及弱冠,自己曾捕获若干萤火虫装以练袋。然后津津有味地在黑暗中欣赏。
驻足片刻后,他起步,眸仁微转,却又蓦地一阵诧异。定眼一看后,莫不是自己眼睛花了?那可是远处飞舞的萤火虫?
夜空里,出现了一点莹星。渐渐迫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