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胡媚进屋关门，一股冬夜里沁人的寒气卷进屋子中，谢水清打了一个寒噤。就是胡媚出门送人的这一小会儿功夫，小脸蛋都已经被冻得有些发红。用手贴着小脸赶紧进了自己的闺房。

    转个背，谢水清发现胡长军又进了书房。看看屋里的挂钟，时间已经很晚。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门进了书房。

    “长军，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不急、不急，我先整理一下资料。”胡长军脸上洋溢着笑容，透着一股子喜气。伏案书写着东西。

    谢水清看了几眼“长军，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工作上的一点事情，小李给我提了一些建议。”胡长军抬起头来。

    工作上的事情？谢水清一听，就不打算听了。虽然因着家庭的原因，耳濡目染之下，其实对工作事务的理解还强过一般的官员。不过，自小的良好教育，让谢水清明白，女人不要干涉男人的工作。都说女人干政是牝鸡司晨，不仅是在近代，就是在华国历史上的历朝历代，也向来是不允许的。

    “哎，别走，你听听”胡长军兴致很好，主动叫住妻子，把李震东的一些点子大略的说了一遍。

    谢水清到底是出身不同，带着诧异，边听边想，频频点头，末了迟疑的问道：“小李提到的方法都很实在，少数一两样可以直接进行，其它的。政府现在有钱吗？”

    据她所知，县里财政非常紧张，可以说得上是寅吃卯粮。其中。欠民办教师们好几个月的工资，断断续续的拖着。转到县城工作后，谢水清的身份让很多人主动接近她，有些事情她也知道不少。

    国民计划经济时代，确定资金的投向是由政府说了算。统筹规划，用行政手段无偿调拨建设资金。每一级政府都会向上一级伸手要钱，想着法子要钱。拉关系的、哭穷的等等。很多时候。资金的拨出不是看地区、部门的需要，而是看下一级政府的公关能力，取决于上一级政府的态度。

    由于资金是无偿调拨的。投资建设效果不需要负责任，投资效果更没有人担心，不少工程是拍脑袋决定的。

    换做是以前，以胡长军的深厚背景。从地区要一笔资金下来并不难办。可是自从国家改变政策。试推行拨改贷政策以来，国家对企业基本建设投资无偿拨款改为贷款。以前在管理方式上是实行国家对企业的直接管理，现在也在过渡，不再是统收统支，利润、支出国家包干制。想从上级的手上要钱就相当困难。所以，谢水清想的，建设工厂、做事情，就要有钱。钱从何来？

    看来是只有县政府给企业背书，从银行贷款。

    “小李这孩子你怎么看？”谢水清提到钱。胡长军没有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谢水清有点疑惑，丈夫突然问起这个是什么意思？不过胡长军既然问起来，想必是有他的用意。

    “很好，像他这样的孩子，从未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谢水清不吝于赞扬。

    “你知道小李怎么跟我说的吗？我说县里没钱。他说，就是有钱也不能走县政府办工厂的老路子。要学岭南，从外面引资。如果不涉及到国家需要管控的地方，小项目还是走私营经济的方向，这方面岭南做得很好，还建议我有空带着人去岭南看看，学习。”

    “岭南？我们这里是湘省中部的小县城，地处偏远，什么都缺少，唯一的一个方便处就是直通铁路线，想让人投资不容易吧？”谢水清这是委婉的说法，也看得很准。

    “我看不透小李，一个小小年纪的孩子为什么会老成到这种地步？”胡长军答非所问，轻轻摇头中含着迷惑不解的神情，还带着自嘲的笑了一下“对，我也是这么说的。小李说没关系。年后，把这些项目让县政府出面公布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来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