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叫,旁人才抬起头来,纷纷请安,顺治似是听到了一些,眼睛动了动,但仍没回过神来,我从袭人手中接过油伞,为他挡住些风雨,蹲下身,看着他失神的样子我心疼地抚上他的脸,轻声道:“你怎么啦?”
他眼中的焦距终于聚到我身上,“惠儿”
“是我。》乐≈gt;文》小说”
“惠”他的面容变得迷离而又痛苦,猛的将我拉入怀中,紧紧地拥住,手中的油伞脱手而去,豆大的雨点砸得我脸上生疼,感受到他心中的苦闷,我回抱住他,“没事了,咱们回去,好不好?”
他将脸埋在我的颈窝里,缓缓地点了点头,我突然鼻子一酸,泪水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因为我感到有一些温热的水流洒在我的颈侧,雨水怎么会是热的呢?是他在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醢?
我朝着常喜招了招手,常喜连忙上前掺起顺治,他似乎坐得太久,腿部没了知觉,身子晃了晃,身旁的宫人连忙上前扶住,我脱开身来,让袭人将肩舆招呼过来,又让人先回乾清宫去备些热水,太医!还有太医,转过身刚要吩咐,衣角忽然被他抓住,回过头,对上他那一双带着一丝乞求的眸子,“别走”
我脸上的泪水早已和雨水混在一起,看着他脆弱的样子,我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哭出声来,我接替了扶着他的宫人的位置,“我不走。”
他朝我弯了弯嘴角,我心疼的替他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伸手揽住他的腰,扶着他上了肩舆,常喜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吩咐起轿缇。
垂下轿帘,阻隔了帘外那一双双探究的目光,我细细地看着他,他的神情很萎靡,很没精神的样子,“福临。”我轻声唤着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圈住我,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惠儿,我好辛苦”
我捧起他的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呢喃。
“福临?”
他没有回答我,呼吸越发沉重,伸手探上他的额头,高热的温度让我紧蹙起眉头,我挑起轿窗处的帘子,“常喜!快一点,再传太医去乾清宫候着。”
常喜一溜小跑的跟在轿侧,听着我的话一边抹着脸上的雨水一边道:“娘娘放心,已经着人去传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上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奴才是真不知道,不过今儿皇上倒似做什么都没有心思,晌午时又得了消息说是太和殿起火了,皇上连忙赶过来了,当时太和殿的火势不小,扑了好久也没扑灭,要说这天儿也不应人,着火的时候不下雨,刚把火扑灭它倒下了上,它只要早那么两柱香下,太和殿也不至于烧得这么严重。”
“然后呢?”
“然后皇上就一直看着天,也不知在想什么,咱们都劝皇上赶紧进屋,可皇上就是不听,就在那那么淋着,那么些位大人都没劝得了皇上,多亏娘娘您去了,要不然皇上止不定在那呆多长时间呢。”
我偏头看了看已经昏睡过去的顺治,他究竟是因为什么要这样?是为了国事烦忧?莫非发生了什么让他一时难以接受的事情?
肩舆抬得飞快,可我仍觉得很慢,连催了几次,待到了乾清宫时,几个抬轿的太监都双腿发颤,顺治此时已陷入昏迷,常喜合着几个强壮的太临连搬带抬的将他弄进西暖阁,卧室中热水已经备好,看着他冻得浑身发抖的模样,来不及给他脱衣服,连着龙袍将他整个人浸入水中,看他脸色稍有缓解,我这才上前替他解着扣子,常喜在旁轻声道:“娘娘,奴才另备了热水,娘娘也泡泡吧,去去寒。”
我低头瞧了瞧我的衣裳,也已经湿透了,只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又哪放心离去呢?常喜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