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声的炸雷如同在头顶上响起,雨紧跟着砸了下来。厚重的乌云密布的天空,看不到一丝的缝儿。
密雨中,点点微弱的灯光亮了起来,在这黑暗的天地间显得是那样的黯淡。
忽然,在雨中,一声声执着,且嘶哑的呼唤声穿透雨幕,又被雨箭打碎,消散。
“柳惠——回家哟柳惠——回家哟柳惠——回家哟”
一个声音回答,“回来了,回来了”
“他爹,你快进来吧,看这身上都打湿了。”
柳家娘子拉着柳秀才往屋里退,一边用粗布巾给他擦拭着身上的雨水。
柳秀才也不理会,只是直接走到里屋,站在床前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儿。
知道丈夫心里不好受,柳娘子去拿了干衣服为丈夫换上,又去灶上,盛了热米汤送到他面前。
柳秀才轻轻推开娘子送到面前的碗,又朝着床上的女儿看着。眼中尽是担忧和心疼。
四天前,女儿到山上去拾草菇,不小心从山上滚了下来,自此便昏迷不醒。也用村里人的老法子治了,也请来了县上的郎中看了。药啊c佛土的也灌下去不少,可是就是不见好。都说,照这样迷睡不醒的,过个七c八天的,人怕是就要没了。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法子了,柳秀才夫妇这才听从隔壁大娘的主意,用喊魂这个土办法试试。已经连试了三天,也不知道有用没用。
柳秀才心里害怕,生怕女儿就这么睡过去了,再也醒过不来。所以,一直坚持守在女儿的床边,乞盼着女儿能知道自己的心意,赶紧醒过来。
见丈夫这样,柳娘子也黯然的呆立一旁,垂着头,看着床头边桌上的油灯。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也渐渐的亮了起来。村里的公鸡一个接着一个的打鸣,好似比赛似的,一声高过一声,直至家里的主人起床了,追赶着c叫骂时,才渐渐稍停下来。
这些杂乱的c又冲满生机的声音,传进柳惠的耳朵里,直让她好笑,为在这样一个乡土气息浓郁的早晨醒来,感到心情愉悦。
“嗯——”柳惠仍不愿意睁开眼睛,在暖和的被子里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将腿绷得直直的,使劲儿的伸着。
啊!这一觉睡得真好,好久都没睡的这样舒服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上却疼得厉害。
“哎呀,惠姐儿醒了。他爹,孩子醒了。”
一个惊喜的声音在屋内突兀的响起,吓了柳惠一大跳,骇得抓紧被子,朝那声音看去。
一个年青的女人身着一身粗布衣服,头上还围着很老土的花布头巾。她此时正一脸惊喜的看着柳惠,满脸的疼爱,眼里还泛着泪花。一手放在柳惠的头顶,一边轻轻的抚摸着,一边强作平静的问:“孩子,还疼不,饿不饿,想不想吃什么,想不想喝点水。”
柳惠看着她,心里迷惑不已。她想着,自己好象不认识她吧,怎么她对自己如此的亲热。看她的样子好似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的模样,比自己都还要小,怎么好意思叫自己孩子。
“惠儿醒了。”随着一个声音响起,一个年青的男人走到床前,他也同样一脸喜悦,满面慈爱的看着柳惠。
虽然他满脸憔悴,可看着也很年轻,比已经三十出头的周敏慧可是要年轻多了。一个比自己年轻的男人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周敏慧的心里觉得怪异极了。
见柳惠真的醒了,他一叠声说道:“这就好了,这就好了。醒了就好了,醒了就好了。”
柳惠彻底蒙了,这都是什么情况啊!这两人是谁啊,这么关心自己。难道自己受了伤,还是生了病,在这儿休养?她在被中悄悄的用手摸摸腿,又用动了动两只脚的脚趾头,松了一大口气。
还好,还好,身上的零件一个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