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的时候留下的气味。还有一道香菇肉片,香菇来自于山上,不过这道汤里放了姜片,因为张宁不喜肉本身的那种淡腥味……腥味能让他联想起战场上的血、肠子、肢体,很影响心情。
他并不是一个嗜血之人,战争给他的兴趣不是杀戮,而是本身。这是一种难以言状的兴奋,就像一个酗酒的人走进酒馆,这件事本身就能让他非常愉快;一个好棋的人,一摸到棋子就感觉心里十分好受。
“恭贺平安旗开得胜,祝来日再次战胜朱勇的人马。我敬你一杯。”桃花仙子端起了琉璃杯,微笑着说道。
她为了这顿晚餐,脸上精心涂抹过淡妆,左颧位置的面纹也修饰过,并且换上了一身丝绸做的襦裙,看起来神采奕奕。也许在她看来,这不仅是一顿饭。
“借仙子吉言。”张宁温和地回应道。
徐文君道:“我不喝酒,便以茶代酒,同样祝贺东家得胜归来。”她说罢要重新取杯子。
张宁便劝道:“这是从知县的库房里拿的葡萄酒,甜的,你不妨尝尝。”
徐文君听罢脸上微微一红,便伸手轻轻端起了装着葡萄酒的琉璃杯。她的手其实有点粗糙,因为练武和做家务的缘故,但此时此刻那只手在晶莹的酒杯和暗红的酒色边,在温和的烛光映衬下,仿佛也变得如白玉一般温润起来。
女子应该是美好之物,她们天生喜欢优雅的环境,被人看重的感觉,换种说法也许叫虚荣心。张宁观察到她们在一起做完饭之后都不约而同回房精心打扮过,也许她们很喜欢此刻的气氛。
不过张宁却觉得此时有点矫情了,虽然他并不以为意。见徐文君轻轻抿了一口,他又说道:“可能是山西制造的葡萄酒,据说那边用水果酿的酒最好。”此时的山西气候仍然比较湿润、绿化也很好,宋明以前更好,河东从来都是好地方。
徐文君好像不好意思地轻轻说道:“果然是甜的。”
“这酒杯挺好看,高都县地方上当官的却也讲究。”桃花仙子笑道。
张宁道:“有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葡萄美酒自然要用夜光杯来装,夜光杯大概就是琉璃做的。”他一面说一面把玩手里的酒杯,心想有闲的时候可以叫工匠重新弄个高脚杯的造型。
他又想人为什么会矫情,或许有一种如名士那帮人是在自我标榜。但张宁显然不是那类人,还有一种,他渐渐变得麻木了无法像很多人那样,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感受到平淡的温馨愉悦,所以要做作、做一些更直接的表面功夫,于是变成了矫情。
他有点压抑,不容易高兴起来,或者一般的东西已经激不起兴趣,以至于觉得没意思,所以有时候会去寻找更刺激的事。这在统治阶级中并不少见,大多数人的方式是放纵|欲|望、骄奢|淫|逸。而对于张宁来说,最刺激的事莫过于破坏规矩,因为他以前一直太守规矩。
晚餐之后,这种优雅的相处方式很快又被张宁破坏的荡然无存。
他回房之前,借口让桃花仙子过去取点东西。桃花仙子也许猜到了什么,但她没有拒绝。也许张宁应该选徐文君,但文君是个没经历人事的女孩,还有点稚气,可能对付起来要麻烦一点。
桃花仙子一进卧房,她走起路来柔韧的腰和穿裙子展现出来的臀|部轮廓,就立刻激起了张宁的欲|望。偶尔的放|纵|欲|望将让他感觉到活着的滋味。两人的交情也不算短,张宁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并不抗拒自己。
从醉仙楼上面看过去,县衙内宅的建筑灯光夜景就在眼前,一个幽静的夜晚,表面上根本感觉不到战争的痕迹。今晚的夜空中飘了细细的小雨,他不禁缓缓吟诵了一句熟悉的诗:“小楼一夜听春雨。”多么温馨的夜晚。
桃花仙子微微有些陶醉,她的成长经历并不好,但早逝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