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林纯鸿下达平叛令后,阮福澜就惶惶不可终日,与群臣商议如何应对林纯鸿的野心。
议来议去,唯一所能认定的是:军事对抗绝无前途。
交趾人远比吕宋岛和爪哇岛上的猴子聪明,对林纯鸿和朝廷之间的尴尬关系了如指掌,知道想吞并交趾的,绝非大明朝廷,而是林纯鸿。一些大臣琢磨着从此入手,最终达到避祸的目的。
于是,阮福澜派出使臣,携带海量的礼物,准备至京师入贡。
使臣打着贸易的旗号,坐船至广州,正准备继续北上时,却被乌天海堵住:欲交易,需前往定点贸易处,否则以走私论处。
使臣万般无奈下,只好在定点贸易处出售全部的礼物,然后仅率着贡团北上。哪知还未出广州,又被弓兵堵住:外籍人士行走大明,需携带官府发放的路引。
使臣哪里有路引?只好声明自己欲上京入贡。弓兵将使臣带至外联司在广州的办事处。
外联司拒绝发放路引,原因非常简单:大明目前只承认黎朝,没有黎朝的印,就不承认贡团的合法性。
使臣欲哭无泪,只好在广州出海,一路乘坐海舟至天津,在天津上岸后,一路畅通无阻,抵达京师,表明了入贡的愿望。
大明朝廷礼部官员当然知道使臣的目的,以今年非贡年c贡表上无黎朝印章加以拒绝,令使臣限期离开大明境内。
阮福澜欲通过朝廷阻止林纯鸿野心的计划遭到了彻底失败。
阮福澜无法,又派人至广州求见张兆,欲以每年上贡二十万石大米为条件,换取荆州的保护。
这理所当然地被张兆拒绝,张兆的回话只有一句:无条件投降,方可保全富贵及性命。
阮福澜哪能轻易投降?他见北方的战争如火如荼,谁是最后的胜利者还不清晰,遂定下了以静制动之策。
以静制动,说穿了就是坐着等死,待到龙虎军团第三军南下,在顺化以北安营扎寨后,阮福澜又开始着急上火。
好在第三军并未继续南下,只是谨守营寨。
阮福澜再次确定了以静制动之策,并期待散入山林的百万交趾人让荆州军疲于奔命,最终无法坚持而退出交趾。
阮福澜等来等去,却等到了交趾布政使司宣布:凡是回归故土者,每人都可以分配六亩土地。此策促使百万余交趾人走出山林,开始安心地操弄手头的土地,并成为忠心的大明子民。
而且,骁卫军完成扩编,组建骁卫军团,下辖包括背嵬军在内的四个军。背嵬军扩编后,纵横于北部c西部山林,一边练兵,一边打击郑梉的残余势力。
最为致命的是,龙虎军团第一军c第二军从交趾腹内撤退至海安港,摆出一副随时上船的架?的架势。
阮福澜的实力本就弱过郑梉,地理环境也不太适合防守,一旦龙虎军团第一军c第二军在广南登陆,与第三军协同进犯,阮福澜的大限也就不远了。
阮福澜大急,以静制动这一套,无论如何也玩不下去了。
湄公河三角洲并非只有阮福澜建立的政权,还有占城和真腊。占城信仰印度教,颇有点逆来顺受,这几年被阮福澜已经逼到了灭国的边缘;真腊的核心在柬埔寨平原,这几年也被阮福澜驱逐出湄公河三角洲。
广南大部都是平原,向西越过山区密林之后,就是真腊,阮福澜并不像郑梉一般有足够的回旋空间。一旦荆州军登陆,阮福澜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占城和真腊对他会是什么态度。
怎么办?是死亦为鬼雄,还是泥马过长江?
时间就在阮福澜的犹豫不决中慢慢溜走,直到广州海事都督府的最后通牒抵达顺化。
最后通牒令阮福澜一个月内投降,投降后,除了土地外,任何人可携带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