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石温挟持主帅,论律当斩。围绕此事,整个东南行营军心颇为不稳,而且,田楚云身处漩涡之中,难以有效地鼓舞士气,安稳军心。
田楚云无法,只好令霹雳军北上与行营汇合,三军在宿松县安营扎寨,顿兵不前。
当日,田楚云难以过自己的良心关,为了保田玄一命,迫不得已想出了离开军队一招。
他在荆州军中算得上刚起步,在可以预见的未来,荆州军势必南征北战,给他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而且,他甚至雄心勃勃,力图将自己的名字留在光彪史册的名将谱上。
这个时候,要他离开军队,比杀了他还难受。
从这个角度看,窦石温鲁莽行事,事实上挽救了他的职业生涯。
他从心里并不讨厌窦石温,甚至对窦石温非常欣赏,认为他锐气十足,并把他当做东南行营的一把利刃来培养,希望他在关键时刻能发挥尖刀的作用。
从这个角度出发,他绝不希望林纯鸿将窦石温勾决。
而且,田楚云统军经验丰富,知道窦石温在底层军官中声望甚高,要是真因为挟持他而掉了脑袋,这对他的“名将”生涯极其不利,往后难以在军中立足。
“一定要保住小豆子的性命!”
田楚云暗暗地下了决心。
不过,他一想到刘卫东那张臭脸,又觉得头痛万分。刘卫东犹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谁的面子也不给。田楚云觉得,没准林纯鸿来求他时,他也会一口唾沫吐在林纯鸿脸上,绝不给林纯鸿情面。
“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联合所有将领为小豆子求情?”
田楚云暗思道。旋即,他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打算。个人求情倒是可以,要是联合所有将领,事情的性质就起了变化,有携众要挟军法的嫌疑。
正在犹豫之时,刘梦雄和田楚信联袂求见,吞吞吐吐地表示,要和田楚云一道上书,保住窦石温的性命。
田楚信道:“这次小豆子的确鲁莽了,他也不想想,东南行营之内,军政c军法由刘总管一手把持,还有对都督忠心耿耿的近卫哨。即便大帅想把整个行营拉走,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刘梦雄吓了一大跳,斥道:“大帅什么时候有这个心思?都督待咱们不薄,别胡言乱语!”
田楚信道:“这是事实,我只是说说而已”
刘梦雄气得直咬牙,狠狠道:“有些话只能放在肚子里,不能说出来!”
田楚信正待反驳,却被田楚云打断:“说说也没关系。我觉得,都督这招,比朝廷派遣监军要高明得多。你们想想看,刘总管和近卫哨什么时候干扰过我们指挥作战?而且,平心而论,要是都督不让军政c军法独立,也不派出近卫哨,我还得时时担心都督什么时候对我起了疑心,那样做起事情来岂不是束手束脚,一点也不爽快?”
“所以,这事从作战效率的角度看,也是必须的。”
田楚信:“理是这个理,只是,小豆子真要因此被斩了头,我心里怪难受的。”
刘梦雄道:“我也难受。而且,小豆子掉了脑袋,咱们以后怎么在军中立足?大帅,不如我们一起去求求刘总管,要是刘总管不同意,咱们就去求都督,绝不能让小豆子白白掉了脑袋。”
田楚云摇了摇头,道:“这样不行。真要这么做,只会让小豆子的脑袋掉得更快。我看不如这样,你们先别去,由我亲自去求求刘总管,看事情有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事能在东南行营内部解决,当然最好,万一刘总管执意要严肃军法,那说不得了,只好去求都督了。”
田楚信和刘梦雄也想不出别的招,只好同意了田楚云的意见。
两人离开后,田楚云径直前往军法处,先去探探刘卫东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