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行营在渡过皖河之后,兵分两路,霹雳军沿着七里湖c石门湖一线进兵,从侧面保持对集贤关的压力;而田楚云则亲率神机军c雄威军从丘陵以北进兵,从正面威胁集贤关。
一路之上,霹雳军指挥使凌肃遵照田楚云的嘱咐,小心戒备,缓缓向东挪动。窦石温为副指挥使,兼领一营,平日忙于军务,与凌肃碰面的机会并不多。
不过,现在霹雳军日行军不超过四十里,就如郊游一般,窦石温显得十分轻松,在麾下扎营之后,终于找到了与凌肃吹牛打屁的机会。
“独眼龙这次算是阴沟里翻了船,被史可法耍得团团转,在长江上空忙活几日,还是让张拱薇入了城。说不得了,咱们遇到张拱薇后,打他个屁滚尿流。我倒要看看,下次独眼龙还会不会骂咱们是旱鸭子!”
当初,霹雳军在舒县上船时,出了个小差错,被李蒙申讥讽为旱鸭子,这让窦石温耿耿于怀,一直想挣回脸面。
凌肃无可无不可,淡然道:“旱鸭子就旱鸭子,独眼龙又没有说错,有什么闲气好争的?我看你还是收了这份心,连大帅都认为独眼龙做得对,你在背后嚼什么蛆?”
“我就是见不得独眼龙那得意样”窦石温正嘟囔着,忽然一传令兵来报:帐外一人,自称安庐巡抚帐下行走,说有要事与田大帅相议。
凌肃吃了一惊,道:“要找田大帅,怎么跑到霹雳军来了?”
传令兵还未说“属下不知”,窦石温就撇了撇嘴,不屑道:“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咱们当然知道田大帅在山的北面,史可法又不知道,看着咱们打着荆州军的旗号,自然找上门来。”
凌肃一想,还真是这个理,遂令道:“把这人带上来,本指挥先帮大帅把把关。要是嘴里胡说八道,只好先赶走完事。”
不多时,来人被带了上来。此人身材较高,脸型瘦削,神态颇为淡漠,只是一双眼睛偶尔一瞥之间,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精光。他似乎有点迟疑,嘴角微微撇了撇,方才拱手向凌肃见礼道:“安庐巡抚帐下行走玄太初见过田大帅。”
凌肃一听,哈哈大笑道:“你叫玄太初?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田大帅!”
玄太初似乎吃了一惊,颇为尴尬地说道:“在下冒昧,认错了人,还请将军恕罪。请问将军名讳,还请告知田大帅身在何处,我有要事相议。”
凌肃当然不会蠢到告知自己的名讳和田楚云所在,他并不回答玄太初的问题,只是反问道:“你有什么要事?要是事情真的重要,我自然带你去见田大帅。”
玄太初冷冷道:“田大帅掌管三军将近两万人马,还下辖长江水师,在安庆周围兴风作浪,搅得生民不得安生。也许,田大帅军务倥偬,顾不上了解海上之事,在下今日特来相告,郑芝龙集结重兵,顿兵于舟山附近”
说到此处,玄太初冷哼了一声,顿住了话头。
凌肃大吃一惊,问道:“此话可当真?”
玄太初冷笑道:“是否属实,田大帅自会判断,此事牵涉甚大,恐怕不是将军所能闻,还请将军送在下去见田大帅”
凌肃觉得事关重大,用探询地目光看了看窦石温,问道:“你怎么看?”
窦石温初一见到玄太初,就觉得面熟,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窦石温还在皱眉思索,听到凌肃询问后,随口答道:“这个要不要先搞明白他的真实来意?”
凌肃的眉头紧锁,沉吟道:“不管他来意如何,他所知道的消息对田大帅来说都非常重要,就这样吧,马上送他去见田大帅。”
窦石温出于本能,觉得玄太初居心叵测,但又说不出反对的理由,只好应了一声:“只能这样了。”
窦石温离开军帐后,一路盘算,也想不起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