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颇为诡异。
禹州城外二十里处,荆州军总兵力三万多人,厉兵秣马,吹角连营。
禹州城内,熊文灿的三千多火枪兵如临大敌,严密地控制着每一条街巷,试图将任何可能存在的异动扼杀在摇篮之中。
离禹州城三里处,黄得功率领的五千余京营将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官道遮护得严严实实。
一众文武大臣,以熊文灿为首,皆冒着寒风,遥遥向南张望着。
已经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武将们虽然大多被酒sè掏光了身子,但好歹还有强壮的底子,尚能忍受寒冷,而孱弱的文臣们,一个个冻得脸sè乌青,不停地跺脚取暖。
熊文灿脸sè严肃,无悲无喜的,就如木头桩一般,要不是眼珠还在转,真让人怀疑他已经被冻死了。倒是熊文灿身后的李绍翼,脸露微笑,时不时与身后的刘宗岱和傅恭小声交流几句,似乎一点也没把寒冷放在心上。
四个大佬之后,一众文臣心里就如脸sè一般,乌青乌青的,偶尔瞟李绍翼一眼,飘散出怨恨的目光。
这帮文臣能混到高位上,对李绍翼的打算无不了然于胸,按说应该怨恨林纯鸿才对。但是,林纯鸿的威胁还未见到,李绍翼强迫他们在这里挨冻的苦楚却尝了不少,这帮文臣自然会把怒火发泄在李绍翼身上。
文臣旁边,则是参加军议的武将,至少都在参将以上。二月初的寒冷,还不至于让他们畏惧,但是等了一个时辰后,林纯鸿依然未露脸,让他们仅有的一点耐心化为乌有,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矛头直指林纯鸿:
“摆什么谱!让儿郎们在寒风中挨冻!”
“三万乌合之众就了不起了?要是让老子手下的儿郎们配上钢弩和火炮,轻易地杀他个鸡犬不留!”
议论声c咒骂声越来越大,李绍翼正要皱眉喝止时,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就如冬ri平地打雷一般,隆隆声不断。
“来了”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武将群中立即安静下来,把目光投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近卫营人数不过五百多人,却拥有坐骑千余匹,奔跑起来地动山摇,卷起了滔天的沙尘,气势颇为壮观。
迎接的一众文武,即便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千余匹马奔跑,不至于吓坏了他们。但是,待近卫营越来越近,他们发现,千余匹乃清一sè的枣红sè大马,马匹甚高,几乎比平常所见的战马高尺许,颈长形美,奔跑起来快若闪电,就连女真人骑乘的战马,也远远不及。
这些马,自然是阿拉伯马。经过长达六年的选种育种,荆州军中终于培育出一批适合做战马的阿拉伯马。虽然耐力不及蒙古马,但短时间的爆发力和冲击力,却非蒙古马所能比。
看到这些高大的洋马之后,就连一直镇定自若的李绍翼,也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凭空起了一丝忧虑。
林纯鸿被簇拥在近卫营中间,看到禹州大佬们弄出的大阵仗,鼻子里哼了一声,令近卫营放慢速度,慢慢向欢迎人群靠近。
陈天瑶身披戎装,紧跟在林纯鸿身后,眉头蹙成一团,低声说道:“三哥哥,他们想把你架在炉火上烤啊!”
“虱子多了不怕咬,放眼天下,怨恨我的官僚士绅车载斗量,还怕多了这几个人?”
林纯鸿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转头又对宁典吩咐道:“过会直接冲到人群前,不必理会下马的命令!”
宁典心神领会地点了点头。按一般规矩,两军即将汇合,为了表示无敌意,需在五百步外下马步行。既然禹州的大佬们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想把林纯鸿架在炉火上烤,林纯鸿自然也不会和他们客气,自然想给禹州的大佬们一个下马威。
近卫营骤然加速,马蹄声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