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危言耸听,但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所以,襄阳必须掌握在我们手中,凭朝廷守襄阳,那是梦想!”
“自古以来,北方进攻南方,当有三条线路,一条经两淮至两江,而后占领整个江南。这条线得抽出相当的兵力防备从湖广顺流而下的防御部队。”
“还有一条就是经汉中占据四川,然后顺流进攻湖广和江南,这条线山高路险,非穷年累月,无以见功。”
“第三条就是经南阳进攻襄阳,占据湖广,最终占领江南。当年蒙古鞑子进攻南宋时,在四川c两淮进行了多次尝试,不仅损兵折将,就连酋首也毙命于四川,最终,蒙古鞑子拼命进攻襄阳,前后超过二十年,并不是鞑子蠢,而是战略形势逼着他们这么做!”
“所以”林纯鸿吞了口唾液,总结道:“无论是守住荆州c武昌,还是遮护整个江南,都必须拿下襄阳!”
周望c陆世明c田楚云三人恍然大悟,几乎同声问道:“此次北上,目标当放在掌控襄阳上?”
林纯鸿点了点头,“目前邦泰与东林c复社的关系错综复杂,是合作还是分道扬镳,现在还无定论。庙堂之上,圣上喜怒无常,温体仁万不容咱们逍遥快活。咱们在荆州搞土地赎买,被天下豪绅视为洪水猛兽,各种攻击和非难将接踵而至东林和温体仁万不肯错过这个有利时机”
“我估计,接下来几个月,将是邦泰最为艰难的时候。邦泰发展到今天,想不引起他人注意几乎无可能,很可能成为众矢之的。不过,熬过了这段时间,邦泰当脱胎换骨,任何人想随意揉捏邦泰,得掂量下后果。”
林纯鸿叹了口气,接着道:“此次贼寇意外闯出汉中栈道,陈奇瑜首尾难顾,到处灭火,我估计,贼寇将势大难治,最终将蔓延到襄阳。此次到襄阳后,一定得守住襄阳,力图遮护江汉膏腴之地,这就是此次出战的主要目的,不仅仅为了邦泰自身,也是为朝廷保留一份元气,明白了吗?”
三人经历战阵,都不是纸上谈兵之徒,也没有狂妄到认为万余荆州军就能对抗几十万铺天盖地的贼寇,当下频频点头。
林纯鸿心中大定,“三位记住了,战争永远从属于政治,此次出战,除了练兵,还可以淡化邦泰的dulisè彩,让襄阳的豪绅c百姓从心里接受荆州军,为今后经略襄阳打下基础!”
周望哼了一声,不满道:“可叹张府令和朱幕使鼠目寸光,还想阻止出兵,真不知道他们脑袋里想着啥!”
“周都督”林纯鸿拉长了脸,喝止道:“张府令和朱幕使阻止出兵,也有道理,邦泰今年到处投入,资金确实捉襟见肘,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周都督请慎言!”
周望撇了撇嘴,不再说话。林纯鸿挥了挥手,道:“三位好好准备吧,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诺!”三人轰然应命,联袂而出
夜幕中,林纯鸿送走了周望c田楚云和陆世明三人,一时难以入眠,索xg钻出卧室,出外散步。他低着头,在穿廊上慢慢踱着步,后面紧跟着宁典。一阵秋风刮来,带着细细的雨丝,钻入林纯鸿的脖子里,又痒又凉。
“嗨,秋天到了”林纯鸿止住脚步,盯着密集的雨幕发呆,“土地赎买还得加快进度,争取在冬小麦播种之前,将土地租出去”
林纯鸿的思绪飘到了土地上,他觉得,现在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几乎无法相信。没准,这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林纯鸿相信,现在邦泰就位于台风的风眼中,风和ri丽,波澜不惊。而在风眼之外,狂风暴雨正围绕着风眼剧烈地旋转,袭击邦泰是迟早的事。
忽然,从穿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将林纯鸿从思绪中拉回,不由自主地转头瞅向来人。
来人身材高大,行走甚快,正是无需通报就可进入都督府的高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