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账房内,王叔和泽生在一张桌子旁对坐着。王叔对翻看账本的泽生,滔滔不绝地说着刘家的资产项目和数量。
王叔:“少爷,刘家资产涉及多个行业,不仅在满县,就连省城都有咱们的产业。有时间的话,少爷都应该看顾一下。”
泽生:“王叔,您从小看我长大,别老少爷少爷地叫我,您还是叫我泽生吧。”
王叔:“那哪行,坏了规矩。”
泽生:“怎么不行,既然我跟您叫了叔,那我就是您的侄儿。您还是叫我泽生,这样我也舒坦。”
王叔:“好,就听少爷的,叫泽生。”
泽生笑了:“这就对了。王叔,过些日子带我到咱们这些产业看看可好。”
王叔:“那是自然,不过那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看完的。”
泽生:“没关系,慢慢来。今天咱们就先到这儿,好吗?”
王叔:“好,好。”王叔站起身来,长袍被椅子挂了一下,没有一下站稳,打了个趔趄,泽生赶紧上前扶住王叔。
泽生:“王叔,您赶紧回房歇息吧。这些天您可累坏了,也怪我,心太粗。”
王叔:“没事,没事。刚才没注意,这衣服叫椅子挂了一下。你别看我岁数大了,身体可硬朗着呢。”
王叔用手拍拍自己胸脯,向泽生展示着自己的体魄,泽生笑着扶着王叔一起走出账房。
满县,千年古邑。春秋战国时,燕南赵北的通关大隘。鼎盛时,繁华似锦,游人如织,贤达商贾,四方荟萃。着实是个招人眼热的好去处。无怪乎,历经千载而不衰,久遇战乱而不败。只是今日,那县府楼顶高高飘扬的膏药旗,遮蔽了千年古城的风采。那十字街头倭兵皮靴的踩踏声,阻断了城中商贩叫卖的喧闹。悲哀,愤怒。每一个古城人都感到蒙羞,每一个中国人均觉得耻辱。。。。。。。
刘泽生看着在风中猎猎作响的膏药旗,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强作笑脸,应付着王叔。
王叔带泽生在满县城内一条热闹的商业街上,慢慢地行走着。
王叔:“泽生,满县大些的商号c银号c酒楼多数都是咱们家开的。生意还是不错的,只是日本人来了以后差了。”
泽生:“王叔,被日本人占的学校在哪儿,咱们看看去。”
王叔:“噢,在小西街。现在是日本人的军事禁地,不让人靠近的。”
泽生:“走,看看去。”
满县小西街,日本军用仓库大门外,对面的街道口,泽生和王叔遥看着戒备森严的仓库大门。
王叔:“这个学校是老爷生前最上心的一件事,有几百个孩子呢,都没学上了,可恶的小鬼子。”
泽生:“教工们呢?都是本地人吗?”
王叔:“多数都是。”
泽生:“咱们走吧。”
泽生和王叔转身离去。
晌午时候,满县一钱庄门口,王叔和泽生从钱庄走出。
王叔:“泽生,晌午了,咱们到聚贤楼喝口儿,热热身子怎样?”
泽生:“您老平时好喝口儿吗?”
王叔:“聚贤楼的白干那是远近闻名的,虽然烈点,味儿正。还有那熏鱼c豆干,老爷在时缺不了这口儿。”
泽生:“这聚贤楼也是咱家开的吗?”
王叔:“那是早年间,老爷从一南蛮子手里盘下的。为这事,城南田家还差点跟咱们打官司。那时你还小。”
泽生:“噢,好。王叔,咱这就去喝一小口儿,这一上午也够您累的,吃完晌午饭,咱就回。”
王叔:“咋?不接着看看了,咱家这些产业你应该都熟悉熟悉。”
泽生:“以后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