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时,我爹娘岁数比我现在还小。”
文若盘起乱发,心生恻隐道:“那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卓雅一个跟头翻起床榻,晃在文若眼前,得意道:“独苗一支,一枝独秀。”说完,转而自嘲道:“活时无人疼,死后无人挂。”
“驴蹄子。”文若拍着卓雅脑门,转身洗漱,不知觉间,文若觉着卓雅的境遇与自己竟有几分相似,不由伤怀,虽知她有对自己又好感,可也不能总是这般严肃拒绝,转身说道:“愣着做甚?今天带你去城里吃些美味,我请客,你先想想吃些什么?”
卓雅一听文若请客,哭丧的小脸立刻笑出门牙,指着文若叫嚣道:“驴蹄子!酱着吃!别的不吃,只吃它!”
文若整好衣襟,箍起长发,双臂抱胸道:“既然妹妹不愿嫁到番外,哥哥不再逼你,如今你我皆无身份文牒,四处走动,只得钻山入野,多有不便,倘若留下,又无银两,这倒是有些为难了。”
卓雅撅起小嘴,翻着眼珠,也不吭声,一脸毫不知情的模样,殊不知这银子都被她自个偷偷摸摸给败光了。
卓雅不知宇文孝直与文若那夜谈话,说笑道:“那兄长不如回祠堂住下,那里有吃有喝,有那几只仙鹤陪着,也不寂寞。”
“宇文氏族尚属未知之数,凶吉难测,若不把你先安置妥当,我有何颜面去见唐生?我既然答应老族长,言出必行,可你这只驴子,怎能叫我放心?”文若看着卓雅一脸无知,低声叹:“在宇文先生那里,是白吃白喝,你我年少力强,何不自己种些田地,自给自足?”
“好啊,那哥哥打算在哪买下几亩良田?”
文若有所隐晦,紧皱双眉,苦涩眯眼道:“不知妹妹可敢舍命与兄长走一遭?”
“去哪?”
“邕州,忠承寺。”
“有何危险?”卓雅甩起发尾,仰脖问道。
“被官府抓去,我自是性命不保,妹妹自然会受到牵连。”
“这算什么,有我在,谁敢动你?走,吃饭去!”卓雅狠狠拍过文若手掌,颠着碎步,回房整理去了。
文若卓雅在巴州待了四日,时至农历四月十八,坐船巴水南下,行至渠州,转为陆路,东走涪州。过了长江,经十日之后,再经涪陵江南下黔州。到了黔中境内,阴雨不断,山洪泥流频发,车马不行,文若只得带卓雅步行山中,一路行得缓慢,到了牂牁境内,又用了半月时间。文若卓雅风餐露宿,山中阴气湿重,两人难免有些病怏,眼下离邕州不足半月路程,文若决定在牂州调整数日,再作辗转。
文若向当地客商租了两艘船舱,与卓雅住在余庆江码头之上。卓雅休了不足一日,喝下几碗汤药,炖了几只肥鱼,便已然痊愈,文若肺病又起,只得终日煎药,躲在舱中休息。数日后,卓雅与当地船家已打成一片,闲来无事,溜到鱼市,弄些新鱼,讨价还价就地开膛破肚,去了鳞片,火烧了吃,若是不足过瘾,卓雅跑到山户人家,贱买几斤当地酿的米酒,左右各拎一桶,就着半生不熟的鱼肉,吃得别有一番滋味。
文若当然没有卓雅那份宽心,自宇文孝直得知文若身份后,文若已知自己杀弃官妻之事,已弄得天下皆知,一旦被官府抓到,定是死路一条。一路南下,文若思乡之心倍增,不敢多做打探,亦不知交趾境况如何。一路之上,文若始终戴着帷冒,不敢露面,到了牂州,更是深入简出,不与卓雅四处游逛,亦不与当地人往来,饿了就拾些山中野菜,煮成汤喝,吃饱喝足,亦不在话下。
文若到了牂州的第五日,乌雨散去,天已放晴,阳光初暖,照在船蓬,煦煦暖人心窝。卓雅早早起来,从河上游的山上走过几个来回,回到船中,已是夜幕将至。卓雅饿着肚子,脏着小脸,身负男装已是泥点斑驳,见文若坐在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