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愿如实告之。”宇文孝直声色略显衰弱,见文若沉沉点头,又开口道:“公子如此见识,可愿慈悲大义,救天下万民于水火?”
“唉!”文若瞑目笑之以拒,闭眼摇头道:“老先生,文若商行天下,权当自保,恕晚生之言,天下万民之事,自古帝王做主,贤则民之幸,昏则民之苦,社稷大计,皆是朝廷做主,文若无心亦无力为之。”
“好,是实话,好。”宇文孝直僵直垂头,手腕颤抖握着酒樽,凝视一点,似睡非睡。文若静观不语,殿内忽然静得出奇,殿外大雨也没了动静,耳边只剩炉火烧酒的枫飞之音。文若略显胆怯抬起头,本想冲着宇文孝直笑笑,谁料一道闪电照过,紧接一阵彻骨雷声,轰在不远的山顶,震得屋檐雨水倒流。正殿大门被这一股强大气流震开,狂风连着雨水,卷入殿内,宇文孝直手腕一僵,酒樽脱手,酒水洒在火焰之上,酒炉火焰借着大风斜着吹起,将这火焰簇成火球,飞了半米多远,一下烧掉了宇文孝直的半把胡须。
文若看着胆战心惊,上前关心道:“老先生,不要紧吧?”
宇文孝直也不捂脸,伸手挡住文若,示意无恙,随后捋着胡须,迈起碎步,逆着风雨,一步一步挪向殿堂正门,仰望穹空,百闪交错,如群星下凡,任雨水灌溉也不能遮挡光芒。宇文孝直侧过半身,回眸过去,出神望着殿内画像中的故人一一一一章怀太子,一人伫在雨中,思索许久,转过身去,拾起门栓,重新扣上阴森发寒的殿门。
宇文孝直被风吹得冰凉,全身抖擞着走回火炉边,坐在文若对面,心中纵有万般波澜,沧桑面容上仍无丝毫情绪变化。宇文孝直卷起袖子,重新吊起歪斜摆动在空中的酒炉,捡起铁棍,翘高吊环,倾斜酒炉斟满一樽热腾腾的酒水,郑重揖在文若手中,静静说道:“公子可知子午谷?”
文若耳边一凉,不解道:“老先生何意?”
“子午谷。”宇文孝直仰回身体,字字清晰重复道。
“老先生说的可是秦岭之子午?”
“正是。”
“文若不才,曾在兵书上有所研究,此地兵家凶险死路,不知老先生为何提起?”
“闲谈而已,公子既能熟读兵书,定有所知晓,自古成王事者,必取蜀地关中为根基,而这子午谷路正是经汉中通往长安之要道。”
“川蜀富庶,可养兵百万,关中居高临下,易守难攻,足以拒兵千里之外,得川蜀关中方能得天下。”文若咽下热酒,应声回道。
“经汉中自长安需过秦岭,有数条路径可取,惟子午谷最近,可直抵长安正南。子午谷长六百六十里,谷中四季莫测,阴雨难行,千变万化,有进无出,实乃兵家之要害所在。”
“确如老先生所言,晚生有所印象,九百年前,汉大将军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所修之道,便有这子午道。”
宇文孝直满意点头,笑道:“彼时齐王田荣反西楚霸王于鲁,项羽大军被牵制齐地,难以西故,章邯司马欣手下皆是秦军降兵,不堪一击,高祖刘邦一举拿下陈仓,攻陷关中,成帝王之业。五百年前,三国时,蜀汉上将军魏延曾献子午之谋,是以蜀汉丞相诸葛亮引大军出斜谷,攻陈仓,魏延自引一万轻骑绕道子午,避曹魏大军,直扑长安,进而东取函谷关c潼关c武关,此计未成,若要实施,也未必成功。”
文若双目闪烁,点头认可道:“不错,当年魏延之计并不完善,其一,孙吴与曹魏虽重兵对峙于合肥,但曹魏内部并无大患,青幽并冀兖徐洛,各州俱在,一旦长安告急,援军势必火速赶来,抢先占领潼关,蜀军虽有长安,掠夺粮草,却不能久战,一旦斜谷大军断粮,粮草拖至千里,只得撤军汉中,长安亦不能守。”
宇文孝直咧嘴笑笑,心中略有激动,呛了酒水,咳嗽不止,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