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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来。

    依旧是他一贯的黑色西装白衬衫领带,从身材面相上来说其实能判断苏以德的出身不会太高,年轻的时候还吃了些苦头,有些风霜感,带着一副江州人比较少见的浓密大胡须,眼镜很有专家的高档感,跟着他的七八名男女都是商务打扮,最后还有两位穿着制服的公证人员。

    经历过王汝南追思会上宣读遗嘱一幕的石涧仁明白丑剧又要重演,只是这次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屡次受辱的棒棒,局面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呢?

    苏以德环顾四周,看到了石涧仁只有眼神接触,没点头没打招呼,然后对这种杂乱局面轻微的皱了皱眉,刚才还喧哗无比的灵堂却随着他这样视线扫过,神奇的安静下来,石涧仁这时才听见居然还有背景音乐。

    律师一行快的也做了吊唁,然后就跟几位直系亲属握手低声交流几句,这个时候局面又开始失控,站得远的想凑近,站得近的能看见那几位亲属反应不一,几乎是立刻,这样就能吵起来,感觉所有人早就剑拔弩张的蓄势待,就等点燃炮仗了。

    已经顾不得最后的脸面,迫不及待的就在这里开撕。

    石涧仁他们当然也能听见,最先开吵的人口口声声:“凭什么非要关上门来说话,这是秦家的产业,就应该所有秦家人来听,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大家评评理,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不用多说,这肯定是在遗产分割中本来处于下风的,来就是带着要闹一场的目的,知道宣读的遗嘱肯定对自己没多少好处,那就要动人多的力量。

    曹天孝稍微偏头低声:“我们在做工作的时候就最烦这句凭什么,很多基层群众就是这种不讲道理的态度,无论怎么宣讲政策,就是一句凭什么”

    石涧仁居然在这种场合笑了:“哟?这可不是贵方过去几十年一直在宣传的么,帝王将相宁有种乎,凭什么就要受你管,不服气就要造反,凭什么有钱人就该有钱,阶层财富都要砸烂砸碎了平分么,现在换说法了?”

    曹天孝转头对他鼓眼睛:“喂!你怎么也跟别人起哄。”

    石涧仁笑:“就是这个理儿,这语气就是你们教的,没错,那会儿用得着的时候就是好话,喊了几十年的口号,现在忽然不许老百姓说了,已经根深蒂固的一两代人了,你说能随随便便就抹掉这种语气态度么?”

    曹天孝居然扭头批评自己另一边的杨武军:“看看,你们培训处培养出来的人就这样!”

    杨武军声音比他好听太多:“哦,这可是你们工作处展的先进人才,培训处只是培训具体的工作方法,成为更加专业的合格人才,根子在工作处,不过石先生,我们培训处一贯都是说牢骚没什么意义,这可不符合你的风格。”

    石涧仁背着手:“我有什么风格?这是意识形态的事情,某个阶段要提斗争,不然没法巩固政权,这无可厚非,但到了另一个阶段就该旗帜鲜明的提出顺应社会,遵守规矩和契约,这是个社会正常运转的起码前提,别遮遮掩掩的含糊,话再难听都得说,老是把这老百姓当尿壶似的,有用的时候拿出来运动下,用过了又要求不能臭烘烘的,那不是强人所难嘛?”

    两位年轻干部都跟他比较熟了,既不批评也不沉默,曹天孝说看不出来石涧仁宽皮大脸一身正气,也有这么多牢骚,杨武军建议石涧仁再重新回炉参加更长时间的培训。

    石涧仁说自己不过是私下说说,这种层面的事情,三个臭皮匠都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其实这仨是真的随口说几句,因为那边实在是吵得太厉害了,如果不是苏以德带来的人比较多,十来个起码挡住了直系亲属的范围,没准儿外围的都要挤进去动手了,反正吵闹厉害的人就巴不得乱中取利。

    由此也可见这种涉及到巨大财富的资产赠与是个多么艰难又复杂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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