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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酷暑已至,到处笼蒸火燎,村子里的狗狗们伸着个长舌头喘粗气,老母猪在污水坑里打溺不出来,大人们大蒲扇不离手,肩上披着个湿毛巾,热锅蚂蚁般,到处去找树荫凉侃大山。

    小孩子则鱼儿似的,整天泡在水塘里,身上凉津津,脸上肩膀都晒脱了皮。

    夏天的夜晚,人们一个个坦胸露胳膊的,穿得像即将出场的拳击运动员,炎热的天气逼得人们将衣服减到最低限度,该露不露,闷着难受。[]

    太阳偏西时,村里升起了袅袅炊烟,孙妈把热粥和馒头端到院子里石桌上冷凉。酷署的傍晚,天热得像蒸笼一样,大人孩子围在石桌旁匆匆忙忙吃饭,急于出去凉快。

    村子周围堰塘很多,还有条河流从旁边穿过,一到夏天,碧水浩翰。堰塘的周边,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绿树。村子就受用清风,受用碧水,受用新鲜空气,心情惬意,像是超出了夏天,步入了一个奇妙理想的世界。

    夜幕终于降临了,大地从远及近慢慢笼上一层轻纱,树梢上落满了唧唧喳喳的小鸟,难耐的暑热似乎减轻了一些,星星也从云彩边慢慢挤了出来。

    天黑不久,饭后大家收了碗筷,拍着肚子打着饱嗝,手提一杯子,白天凉好的消食粗茶(不算香,但浓厚解渴),提着竹凳子,腋下夹着蒲扇,出门到人多处云集。

    前来乘凉的人陆陆续续来到堰塘边,他们将几张将草席拼在一起,边上点起了干艾蒿。

    几个留着长胡子的老人坐在了一起,说《三国》,聊《水浒》,有时会为书中的情节争得面红耳赤。

    几个经常出门在外消息灵通的中年人,则愿讲些国家大事、庄稼收成等话题。不远处,聚集着一片“娘子军”,那儿更是有说有笑,有哭有闹。

    一位老奶奶饶有兴趣地讲起了牛郎织女的故事,她指着天空说,明亮的牛郎织女星遥遥相对,织女的身后两颗暗淡的星是羁押她的天兵。

    有男人趁纳凉之机,偷带些啤酒出来喝,以避免老婆念叨“喝,还喝,晚饭时都三瓶了”——因为一旦和邻居喝上了,老婆是不好意思骂的。

    炎炎夏日夜生凉,清荷露滴风犹香。冰轮慢移中天挂,星转斗沉暑夜长。

    夏天的晚上纳凉是一件快乐的事。因为没人呆在屋内忍受闷热,看着电视的喧嚣。

    所以孙刚早早地喝过稀粥,站在水池边用凉水冲个简单的澡,搬出竹床在自家门前,把沾着水珠的身子放到竹床上。外面残月如钩,满天繁星三三两两的眨着眼睛,间或有几声狗叫从村里传来,幽静极了。

    今夜虽是一弯残月,夜色却不黑,天地间笼了一层清蓝,且质地匀净,仿佛精心烧制的细瓷。

    孙刚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颗接一颗的出现在辽远的苍穹,偶尔有燕子那矫健的身姿在夜空中灵巧地滑过,总让他想起神话中的鹊桥……

    晚风轻轻拂过,带来这些白天不曾有的清凉,那种难以名状的惬意绝对胜过麻姑痒处搔。

    最让人无可奈何的是吹着喇叭耀武扬威的蚊子。它们总是在你享受舒服的时候咬上你一口,让你防不胜防。乡下的蚊子还特别野,被蚊子咬过的地方随即就会隆起一块大疙瘩,奇痒无比。

    只好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呼扇着,不为扇风,只为了赶蚊子。

    一会儿之后,周围的邻居也陆续吃罢晚饭,纷纷出来纳凉,孙刚大门口比较宽敞,还有棵大槐树,风一吹,树叶哗啦啦响,所以很多人都愿意来这儿纳凉。

    有些来了也不搬凳子,直接坐在竹床上,刚才还显得宽大的竹床立刻就显得局促起来,大人们开始划着芭蕉扇拉一些孙刚不感兴趣家常。

    儿时往往在这个时候就跑到奶奶家,因为孙刚的爷爷奶奶在门口搁置了一张简易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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