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个时候,围观的人才敢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相互探询着什么,随着信息交流越来越多,他们的想象开始越来越接近事实。看向混混的目光由刚开始的怜悯变得鄙夷,最后变成了愤怒,特别是在那个被抢了自行车的男子出现后,围观的人一下勇敢起来,争先恐后地上前殴打足够倒霉的四个混混,二个刚刚苏醒的混混跟着另外两个混混一起惨嚎着,其中一个人很快在群众的拳脚声中再次昏迷。
如果不是警察过来,或许还真会死掉一二个。
郭拙诚骑着自行车左转右转,很快就回到了开始他“夺”车的地方,可是这里没有看到那个女孩的身影。郭拙诚下车一边休息一边无奈地想着:“难道要把这车送到公安局去,让他们搞失物招领?”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激动的女声:“姐姐快看!臭流氓来了!你们快抓住他!”
郭拙诚不由汗颜,看着那个急匆匆冲过来的女孩哭笑不得:“草!不会又要打一架吧?”
刚才虽然消耗的体力不多,但完全是靠碰巧、靠拉开他们的距离才打败那个四个混混。如果再来一群流氓,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送车而来的他提起自行车调转方向,然后飞身上车——
在县政府办公大楼里,县长谭静秋正在办公室里气急败坏地对洪杰说道:“洪书记,你也欺人太甚了吧?”
洪杰微笑着说道:“谭县长,你发火是不是搞错对象了?我想你为官这么多年应该知道那些是自己的朋友,哪些是自己的敌人。如果你认为我刚才说的方法真的是害你,那你完全可以不必理会。我也郑重地向你道歉。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现在‘文化大命革’已经结束了,那些不死心的右派早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不会再像前几年一样服服帖帖,人家可是坚决要政治待遇、要工作、要权力、要工资,你坐在这个火山口上,又正值泥菩萨过河的时候,能够处理好这件事吗?人家贾清泉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压下来的。”
谭静秋心里一下凉了半截:是啊,我现在自身难保,哪里敢对那些右派强硬?这些右派里面不乏聪明人,一定会利用自己掌控力最弱的时候发难,我只要应错一步,就会酿出大事,领导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拉掉我。想到这里,不死心的他问道:“万一郭知言解决好了这个问题,那我岂不一线希望都没有了?”
见谭静秋已经动心,洪杰心里乐了,说道:“他凭什么解决好这个问题?他敢给右派政治待遇吗?他有职位提供给他们吗?你会把财政支配权交出来吗?我们会让他顺顺利利解决问题吗?既然我们是同一战壕里的朋友,我不妨告诉你,明天来的右派就是我们通知的。谭县长,你就安心回去养病,好好在家里写文章,好好看一出戏,好好等待升官吧,呵呵。”
谭静秋想不到洪杰主动派人去联系右派,他们里面可是有不少人就是被洪杰等人打成右派的,他们会听他的?
见到谭静秋疑虑的目光,洪杰笑道:“这个不用怀疑吧?那些家伙现在巴不得出来,哪里会关心谁给他们机会?再说,这完全用不着我出面,只有透露一点消息给他们,他们里面的聪明人就会闻风而起。”
谭静秋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
从谭静秋的办公室走出来,洪杰一身轻松,忍不住哼起了那首《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曲子。经过郭知言办公室的时候,他轻蔑地哼了一声,慢慢地踱着步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打开门,张怀威就闪了进来,让没提防的洪杰吓了一跳:“嗨!你属鬼的啊,进来声音都没有,吓死人了。”
张怀威笑了笑,得意地说道:“搞定了。我舅子刚才打电话来跟我说,他找的是城南的熊癞子,保证让他的那个小崽子住几天医院。晚上就会有信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