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城,郑国国都,安阳王府。
大片的紫色纱幔飘飞在王府的内苑大厅,两排檀木长几平行的放在大厅的左右两侧,在长几的旁边,坐着不少面容姣好的年轻男子,他们或仰头喝酒,或低头抚琴,或相互交谈,整个大厅里弥漫着一种绮丽颓靡的气氛。
在大厅最中央微微高出底下一尺的台子上,坐着一位白衣男子,他面庞温柔,一双眼微微垂着,嘴边噙着淡淡的笑,那笑容极美,如同梨花融雪时,照在上面的点点晨光。他望着底下声色犬马的景象,微微偏着头,看着站在一旁的贴身护卫,淡淡道:“无尘,把玉儿叫过来!”
量无尘微微一愣,随即长身一揖,面无表情地淡淡道:“是,王爷!”
作为安阳王唯一的女护卫,柳孜玉七岁便跟在安阳王公仪瑄身边了,与量无尘不同,她是专门为他收集男宠的,而量无尘,是他的左膀右臂。
所以当她跟着量无尘来到内苑大厅时,便知道这个看似温柔如水的王爷,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招宠计划了。
她微微躬身,行了个礼,面色有些难看,但仍旧面带微笑地开口:“王爷此次又想要什么样的货色?”
公仪瑄从怀里拿出一把通体雪白的玉笛,微微摇了摇,随后将笛子“啪嗒”一声放在桌上,轻柔却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看还少什么样的吧!按照你的喜好来!”
女子似是有些错愕,听着身后那一片靡靡之音,再看向面前几乎不染一丝尘埃的白衣男子,她不禁有些好笑:“若是按照我的喜好来,王爷府上恐怕一时不会有新人进来!”
公仪瑄轻声笑了起来,刹那间,似乎有梨花飘落在初雪的晨光中:“哦?为何?”
柳孜玉再行了个礼,言语中有些敬畏:“孜玉不敢说?”
公仪瑄的手轻轻搭在那支玉笛上,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若不说,我便把他们都送给你!”
柳孜玉闻言一愣,随即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斟酌着怎么说才好,可最终觉得,还是实话实说的好,若是说谎,他一定能看出来,因为自己七岁时开始,只要一说谎,他便能看穿。
她上前一步,为他倒了杯茶,声音带了些嗔笑:“因为王爷自己就是这府上最好看的人,还要他人做什么?”
此话一出,量无尘和公仪瑄皆是一愣,待反应过来,量无尘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不由得皱起了眉,倒是公仪瑄觉得此事特别有趣:“你这是在表扬我?还是在折损我?”
柳孜玉心里虽然一惊,但是面上却仍不改色:“自然是表扬!”
公仪瑄单手支着下巴,手指轻轻扣在玉笛上,随着一阵一阵清澈的叩响,他的眸子渐渐眯了起来,像是睡着了,直到最后一阵叩响停止,他才微微抬起眼帘,话语中带了丝慵懒:“既是表扬,今次就不罚你了,不过”
柳孜玉心里微微一紧,他此时话语突然打住,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久,公仪瑄才开口,语气里带着些威严:“若下次再拿我与他们比较,自是要罚的!”
柳孜玉闻言心里微沉,方才若是他要追究自己是如何表扬他的,她一定说不出个所以然,他这样,必定是不想追究,若是他想追究,自己肯定少不了一番重罚。
她微微躬了躬身,心有余悸地看了面前的男子一眼,明明温柔如水,心却比谁都狠,外人只知道他好龙阳之风,却不知道他隐藏在夜色下的另外一面,即使是自己跟在他身边5年,都不能看透他的心思。思及至此,她连忙开口:“谢王爷!”
公仪瑄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动声色,仔细打量。跟7年前比,她是成熟了不少,可是面对自己,永远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做自己的护卫这么久,还是没有学会,如何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