惮。
陈易苦笑一声,不怪莲儿的无端多想,换做是他恐怕也不能平静相处。
啪啪啪
雨势已经从淅沥晦涩发展到了如瓢泼直下,树冠诺大如伞盖此时却再也挡不住风遮不住雨,宽大肥硕的叶子将如注雨水兜住又汇聚成更大的溪流,沿着枝杈缝隙倾倒而下。
眼帘中倒映着这咆哮愤怒如末日般的雨色,陈易站在原地,一时间怔怔出神。
“算了,我的身体容不下你,这三条大龙我自己也无力操控,你还是继续留在魂匣里吧,等过些时日我再去想其他办法。”
从邴吉和张羽尘手里兴冲冲得到这道手札,可以说是乘兴而来,可结果却不怎么如人意,不仅一无所成,还陈易陷入了沉思之中。
体内养龙,可这龙却不听他约束,即便它们再威武雄壮,可生于自己体内,那也是祸患!
从那莫名的情绪中走出来,他收拾起地上杂物,将那沾染几点晶莹雨水的朱砂黄河画卷折叠收好,神色之中带起了不应该在这春风得意中有的悲凉之意。
“恩公,我,不是,我没有”
莲儿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急忙解释,可陈易却意兴阑珊,挥挥手,示意无须多言,然后便径直走进倾盆大雨之中。
这三人一魂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总是感觉那带着独特韵律的脚步踏出了一股悲凉。
陈易走在雨间,嘴角勾着一抹苦笑。
驭龙者,驭使山川龙脉之人,可又有几人知道,那只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古今百十代先师,何曾有一人真正驭过龙,还不都是身处龙潭却无力脱身,只能按照设定好的宿命,一步步走向深渊?
纵使高深如莲生大师,不也只能靠着转世投胎,苟活逃避吗?
其实,他们不能叫驭龙者,更应该叫龙驭者才对!
这么多日子以来,他尽力不愿去想这些事情,一直嬉笑甚至张扬而过,然而到了此时,却由不得他不去多考虑,不然等到观足了九龙再去考虑,那就不是黄菜凉了,而是烂了!
巴山夜雨时,距离陈易等人千米的一处帐篷群,其中一个不显眼但也不寒酸的帐篷之中,邴吉与张羽尘正盘膝而坐,面前是一碟生米和一壶百年雕酒。
雨打帐篷声声疾,夹一颗生,饮一杯雕,也算是别与一番情趣。
“失败了?”
张羽尘手指轻抖,夹住的生掉落在地上。
邴吉手中雕轻晃,一股浓郁芬馥传出,同样皱着眉头,道,“三条龙啊,你我还是料想简单了。”
张羽尘苦笑,道:“看来这个人情不好卖啊。”
“也并非如此,那人或许早有算计,要知道,当初之时,无论是心术还是修为,你我二人绑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邴吉放下古朴黑瓷杯,中指食指夹起一粒生米,却不放进嘴里,而是如色子一般抛到桌面,生米滴溜溜赚个不停,最后竟然头下尾上直立而起。
张羽尘挑了挑眉,将那粒生米拿到手中,细细看了眼,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莫非这也在那人的预料当中?”
邴吉点头。
张羽尘变了变脸色,却又道,“他这么做又是为何?耍这孩子玩?”
“不尽然!”
邴吉说道,“要知道那人行事一向乖张,你我看不通也是正常。”
张羽尘还在琢磨着那粒生米,片刻之后,忽然说道,“对症下药,或许我们可猜测出一些。”
“怎么个对症下药法?”邴吉皱着眉头说道。
张羽尘将那粒生米抛入嘴中,一口咬碎,嘎嘣作响,这才说道,“邴兄,你观陈易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陈易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