搐一下,只做没听见这女人优柔寡断、反复无常的建议,他自觉自己先前就是让这女人影响太大,在攻守两段反复摇摆太损威信,不能再丢脸,就忽略掉了征集前线将军意见的建议……有时,人主就该杀伐果断些
宁娟就沉默不语了,有点不放心,但她是无法插手郡王府军政,只得希望夫君做出决定是对。
她刚才建议稳妥防守,担心的是夫君硬要北上在异族城邦境内与汉军交锋,虽都是身处陌生的敌境,但论起随机应变的本事,夫君可比不过叶青,且又平白拉长了补给线,只怕会让叶青打得崩溃。
现在纯防守局面,是她所能想到最好的应对策略了,但说到能不能撑过去,她心里也没底……
黑脉依旧很久不参加争龙了,她虽在君父那里耳濡目染,但也没有受到过完整军事教育,只能安慰自己——府上这样将军都赞成,应都不是吃白饭的吧?
夕阳落下了山,黑星也落了下去,夜幕降临,望着北方暗沉的夜色和漫天冰雪,遥想着那个危险男人正在征伐中靠近,她就莫名颤栗,强自按捺心思,朝廷军打防御战还是很擅长,应没有问题。
南疆一座城邦·蔡军前线大营
冰冷的雪花在外面纷扬而落,有术师奔入帐里,掀起的帐幕带进来一阵冷风,直冷到了将士心中,刚刚就要攻下了这第一座异族城邦,却拿到了郡王府下达的撤退军令,李、宁、薛、邬四个始终主张进攻的将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一个年轻将领眼睛通红,有着熬夜巡视军中疲倦,此时愤怒:“我们准备了整整一年就是为了这个冬天收获,这时不抢,等汉国吞灭了南疆,我方殖民区沿海毫无战略纵深,一旦遭遇汉国陆军南下与水师海面夹攻,岂不危在旦夕
“谁人给王爷出的主意……不行,我得去信劝说。”又一个年轻将领沉声说。
又有一个将军,把令翻来复去地看,目光在那枚皇家龙纹印记上注视良久,沉默一会,摇首:“晚了,王爷性格……坚定,一旦做出决断就不会改变。”
军人多血性,有心要做一下‘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事情,但彼此军权又是相互牵制,帐篷里还有监军宦官在盯着,四人面面相觑,终不敢违命,对付异族城邦联盟的这种军权配置,在遭遇汉国猝然突袭终暴露出了致命。
半响三个将领散去,帐内寂寂无声,没吭声的中年将领才‘嘿,一声笑,把兜盔贯掷于地:“罢了大好局面丧于小儿之手,我等今后死无葬身之地矣”
时间匆匆过去了一个月,整个南疆都已被冰雪厚厚覆盖,要长途行动军民不得不换上雪橇、滑雪板助行工具,总是艰难许多。
因白天的雪原容易产生雪盲,对视力产生损害,汉国可能是体恤将士而改成夜间进攻,攻势不知为何而没有受到影响,几乎就在蔡朝眼皮子下攻城略地,一点点消灭各个异族城邦,鲸吞南疆,最后止步于慕平河中游和下游之间。
就是刚好没跨过蔡朝的殖民区疆域,于是本着鸵鸟心理,民间沸腾舆论稍停,但新丰城还在紧张扩大法阵、增筑城墙。
几位擅长用兵的将军在前线让他们守着,但总的来说不进攻,原本南疆密林就很难侦查,汉国又用精锐小队迅速屏蔽军情,战场迷雾本来就是很难解决的问题,又这样人为封锁,就连这些经验丰富的将军都一头雾水,不知道对面军情虚实了。
严密封锁间能逃出来的异族武士也极少,这些俘虏都很是拷问了一番,但因语言交流不便,更糟糕的底层异族蛮人认知和描述能力贫乏,都有营养缺乏夜盲症,晚上根本看不清东西,根本说不明白汉国怎么实现一次次攻势。
难得捕捉到几个高层,都一副刺激过大精神崩溃的模样,喊得最多的就是:“神死了——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