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默默坐在玉兔宫里,神情郁郁,面色苍白。
“我对不住你们姊妹,昨日在殿堂之上时,没能将那姓金的小人对朝露所做的恶行说出,让他接受恶惩——过,我之所以没说,是因为发现朝堂之上都是与这小人有利益交关之人,这些人因而才肯助他告御状,而我已自身难保,怕若提及你们的事反而会连累你们,遂就暂且缄默了,让那姓金的小人继续张狂下去。”她无奈又负疚的说。
“呜呜……娘娘,别这么说,都是奴婢害您的,若不是为了奴婢家的事,您也不会被群臣攻讦,最后还被禁足禁食。”晚霞哭说,她身后还跪着妹妹朝露,两姊妹心有歉疚的落泪。
“我如何都无所谓,其实真正想解决的是“兴农令”,若这条恶令能废除,这不仅仅替你们讨回公道而已,还能预防未来再有其它受害者,然而这次是我自作聪明,不该坚信王上发现政令有错后会思索改正,这证明我果真是妇人之见。”说到这,她哽咽了。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王上对她的态度竟令她觉得十分失落,至于失落什么,她也说不清。
难道与那男人相处了几个月后,自己就敢自以为了解他,认为他会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发现百姓受苦,会立即出面解救?
又或者,她真以为自己能凭借着那男人对她的一点恩泽,就能为所欲为?
显然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曹默默心神沮丧,神色忧愁。
“娘娘已经尽力了,况且国家政令岂是咱们女流可以参与的。”晚霞挥泪说。
“想大帝未退隐之前,对世后的建议从不轻待,其它人亦是慎重以对,那世后不也是女流之辈吗?”她不以为然的举例反驳。
“世后在大帝建国之初立有大功,击退宿星大军,保住弦月城不破,臣民对她自是敬重,而重点是,她之所以能说得上话,是因为她是大帝的正妻,后宫之主,弦月的国母。”晚霞正色的告诉她原由。
“我懂你的意思了,我身分太低,一个答应说的话无足轻重,竟然还妄想废去一国政令……”曹默默听完晚霞的话,整个人更加沮丧。她真傻,竟敢拿自己跟世后相比,真是愚蠢!
况且世后受大帝疼爱,两人互信互持,大帝自是对世后的话言听计从,然而王上对她哪有半分情意,只要想起在大殿上他对她那疾言厉色之态,就可见端倪,他是讨厌她的,若不是她尚有利用价值,自己兴许已经在他的怒气之下死了不下数百遍。
“娘娘也不用多想,王上对您还是有情的,对您的惩罚也不是太重……”晚霞说到这里后一顿,忽然又不这么想了。王上才是真正了解娘娘的人啊,娘娘平日一日三餐外,还外加点心零嘴宵夜的,一餐不吃已是要她的命,如今禁食三天,娘娘哪受得了?
现在才一日未食,娘娘已有面黄肌瘦之感,若当真三天不进食,那娘娘不病了吗?
所以说,王上这禁令对娘娘来说可是要人命的严刑峻法啊!
“娘娘,朝露偷带了点糕饼,您先充充饥吧。”朝露由怀里小心翼翼拿出一块糕饼到她面前。
那糕饼只有半个手掌大,根本不够曹默默塞牙缝,但她还是接手咬了一口,这不吃还好,越吃越饿,啃完糕饼后,肚子反而咕噜噜叫得更大声。
“娘娘对不起,有王上禁令在,没人敢冒险给您送食物,朝露也只能弄到这一小块的糕点,让您挨饿,朝露实在没用。”朝露难过自责的说。
“别说了,你这么做都已经是冒死之事了,我怎还好意思怪你。罢了,你以后也别给我弄吃的了,当心被发现会受我连累获罪。”
“娘娘这么帮我们一家,我与姊姊就算是获罪也不打紧,只要娘娘能少受些罪就好。”朝露感激她,为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