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在蔷薇花瓣上跳舞,小亭边有九曲流觞,几只金箔小船顺水而流,几栋雕梁画栋的屋子上,碧绿的琉璃瓦光芒闪耀。
“主子来了。”有乐呵呵的声音响起来,颜千夏抬头看,一个穿着银亮长袍的黑汉子正大步走来,浓眉大眼,倒也俊朗阳刚,一看颜千夏,便皱起了浓眉大大咧咧地说道:
“可主子怎么把这毒妇带来了?”
毒妇?颜千夏对他的好印象顿时化为泡沫,在空气里消散了。
“走吧。”慕容烈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抬步往屋子里走去。里面丝竹飘飘,几个年轻男子见他进来,纷纷起来抱拳行礼。
“此是宫外,大家兄弟相称即可。”慕容烈微笑着说了一句,不客气地坐到了正中首座之上。
“主子,臣等要谈的是大事,这毒妇”
颜千夏扭头又白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喂,这位银梭鱼,哀家毒过你?”
银梭鱼?屋中人皆是一怔,都看向了那黑脸汉子,他脸皮渐渐涨得通红,拳紧紧握着,因为极力克制的缘故,身上银亮的长袍微微抖动着。
“好了,年锦,谈正事要紧。”慕容烈抬了抬手,年锦只好坐回原位,瞪了一眼颜千夏,粗声粗气地说道:
“夏国六王爷和九王爷各握重兵,互不相让,夏国太后正向魏国求救,想拥立六王爷登基,魏国已然屯兵夏国边境。”
不过是兵家之事,干吗带她出来?颜千夏百无聊赖地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一枚鲜红的果子,吭哧咬了一口,发出清脆的声音。
“周陈二国已准时向我大吴国上贡,日前贡品已过边境,到达怿州,可是齐国却称大灾,不肯进献,还屡派骑兵骚扰我大吴边境。”年锦咬咬牙,继续说。
吭哧又是一声。
“主子,还是把这毒妇斩了吧。”年锦蹭地站了起来,指着颜千夏低吼。
殿中一阵寂静,慕容烈侧脸看向颜千夏,她握着果子怔怔地看着年锦,一脸委屈模样。
“这毒妇当年害死臣的妹妹,臣”年锦越来越激动,颜千夏放下了果子,站起来,慢步走到他的身边,年锦立刻退了两步,警惕地瞪着她。
“毒妇你想干什么?”
“让你杀我啊。”颜千夏把脖子一伸,眼角一挑,那狐媚样儿让年锦更气了。
“!”
“淫你了?”
“你主子,快斩了这!为臣妹报仇。”年锦开始暴跳如雷。
“真的,杀我吧。”颜千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眨巴着大眼睛,“若现在你不敢动手,以后别叫我毒妇,你也不是个男人。”
“你”年锦刷地一下就拔出了刀,比在了颜千夏的脖子上。
“行了。”颜千夏拔开他的刀,冷笑着说道:“你现在杀不了我,你们主子的心肝宝贝殊月还没回来。”
“主子,她”年锦的脸由红到青,又由青到红,握着刀的手缓缓放下。
“你们男人,大约都喜欢以欺负女人为乐趣,我去外面呆着,不陪你们了。”颜千夏轻轻说了一句,快步走了出去。
仇人这么多,她孤单得像一根狗尾巴草,任人欺凌。坐在小亭里,她拉起裙角,小心地用树枝拔了拔小碧蛇,它立刻就缩得更紧了,勒得她连吸冷气,连忙丢了树枝,过了好半天小碧蛇才微微放松。
嗖细微的锃响穿破空气,直直扑向她的脸,贴着她的脸皮扎进了身边的木柱上。
“什么东西?”她刚想伸手碰那东西,几道身影从天而降,挥刀斩向她。
屋子里的门窗一起开了,屋子里的几名男子都扑了出来,迎向那几名刺客。这几个人都穿着青色劲装,戴着青铜鬼面,血盆大口里是白森森的尖牙,十分狰狞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