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一大早如约来找我,当时我才刚刚起床,没洗脸也没吃东西,只是隐约瞧见门外隐约晃动着人影,以为哪个有事要说,谁知打开门竟发现是他。
我被他来得如此之早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了抓头发,才察觉自己顶了一脑袋乱七八糟的杂毛。
如此不考究的样子被看见,若说完全没有不好意思,那肯定是假的。
常青见我的样子就笑了,嘴角弯弯的,连眼睛都染上笑意,说:“别急,你慢慢来,我就在这里等。”
“呃,对不起。”我尴尬地把头发揉得更乱,退回房间里,合上门。
梨花迷茫地看着我。
她着实被昨天的喧闹惊着了,晚上是搂着我睡的。不过她一向起得比我早,常常还会去借厨房,给我做个早饭或者点心,梨花手艺很好,深得娘的真传。我简直不能想象送她回家之后,我还要怎么习惯军营里悲催的伙食。
有个如此贤惠的妹妹,真是三生有幸。有时我不禁想,若我真是我爹从破庙里捡来的小子就好了,把梨花一娶,家里便再没什么烦恼。
我安抚地拍拍她,道:“别担心,门外是你常大哥。他前阵子忙倭寇的事,没功夫和我闲扯,这阵子空下来,我们便去喝个酒。天黑就回来了。”
“姐姐常大哥,常大哥晓得你不是男子的吧?”梨花忧虑地说,“为何偏偏约在今日?”
我摸了摸下巴,心中掐指一算,既非初一也非十五,不用出门上香啊。
“今日怎么了?可是谁的生辰?”我问她。
梨花饱含深意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被她盯得不大自在。
梨花摇摇头,道:“算了,姐姐,路上小心。”说完,梨花便捧着我给她的用来识字的书,坐在桌边看起来。
她很好学,十分认真,我瞧见过她练字,书上字长什么样,她便写成什么样,跟拓下来似的。
梨花不说话了,我也急着出门,没再追问。我是像其他男子一般束冠的,故而草草整理了一下头发,便算打理得差不多,匆匆出门。
常青正靠在我房间门前一根柱子上,微微眯着眼,望着掉了色的红色屋檐发呆。常青身材高大挺拔,因为长期习武,肌肉很结实。我恍然想,常青这种男人,应该是很能保护家人的。
将军美则美矣,但再美的人,看久了,也就习惯了。反而常青却给我一种不同的感觉,令我越来越挪不开眼睛。一旦没事做,我会不自觉地去追随他的身影。
只是,这不该是我遐想的人。
我该当一个称职的兄弟,一个为他赴汤蹈火的兄弟,一个值得信任的兄弟。
当然,也只是兄弟。
我这辈子看得比大多数女人都多,都广,我已经十分满足了。
“抱歉,我晚了点。”我定了定神,走向常青,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上面有什么吗?”
常青回过头来,道:“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我还能站在这里,挺不错的。毕竟,大多数人都没有机会重来。”
我忽的就明白,常青指的是那些我根本不记得的回忆,是那些不连贯的梦中间失去的桥梁。
我现在想知道我没有而常青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常青,你说过我那些梦都是真的发生过的事对吗?”我尽量平静地问他,但我发现一回想那些景象,心跳根本不可能慢下来。
“嗯。”常青顿了顿才回应,声音很小很闷。
“我到底忘了什么?”光是这么想了想,我便感到一阵眩晕的头疼,“你告诉我吧。”
以前我对这些事无所谓,可我不再想浑沌下去了。常青和将军都在能看清楚这一切,唯有我只能瞧见满眼的朦胧。
常青对我拒绝的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