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八,晴。
方言跟谢芷兰站在太学的同学里,两个人局促不安,满面通红。
倒不是新人入学的紧张,而是两个人实在太突出。
太学的学生不是宗室贵胄吗?怎么都穿的这么朴素?
在一片白衣当中,只有方言跟谢芷兰两个人穿的实在太显眼了一些。
方言上衣是穿云箭短坎肩,罩着一件月白中衣;下面是墨绿sè金丝长裤,一双描金轻薄的云靴,整个人看起来挺拔不群,可是现在的方言是弯着腰,尽力让自己矮一点。
旁边的谢芷兰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青sè百褶裙,上面还有着手绣的百鸟图,头发披在脑后用一根黄丝带松松系住,站在那里两只手使劲的扭着,脸红的似乎要滴下水。
两个人周围全是一身白衣的不认识的太学同学,都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两人。
方言带着谢芷兰大清早就起来,今天是进太学的rì子,两个人本来都有些期待。
那天回去,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芷兰在等方言的时候,那个买菜的大妈回来看见她们,主动上来问问怎么回事,芷兰就把要租房子的事情说了,大妈古道热肠,一出手就把事情办妥了,恰好胡同里有房子要出租,方言回来听说大喜,连价格都没怎么商量就把房子租了下来,安顿了两天,今天就要入学了。
可是从一进门,慢慢兴奋变成了惶恐,一个一个进来的同学都穿着白衣,看来今天的典礼一定有些要求,自己住在外面不知道。
方言无助的站在那里,看着周围那些不解、鄙夷的目光,浑身就像有许多虫子在爬——突然在众多的目光中看见一道惊奇的眼神,顺着目光看过去,却是一个认识的人!
不远处,金有方看着方言,张着嘴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
方言看见金有方,就像落水的人看见了一根稻草,急急几步走了过去,唱了一个诺“金兄,咱们又见面了。”
“真的是你?”金有方看清方言的脸庞不敢相信。
“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跟金兄变成同学了,以后还望金兄多多关照。”方言诚恳的说,遇见一个熟人让方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彼此彼此,方兄这是住在外面吧?”金有方又看了一眼方言的衣着。
“是的,可是不知道为何今rì大家都穿的这么——”方言不知道该怎么说。
“啊,今rì是咱们入学,要进行一个简单的祭祀——所以大家都穿素服,你不知道也无妨。”
“唉,是小弟疏忽了。”方言懊恼的说,眼光望向谢芷兰,谢芷兰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小弟有个同乡,今rì也不知道要祭祀,穿的华服,我倒是忍得了,但是她——”
金有方顺着方言的眼光望去,看见不远处的谢芷兰,点点头“方兄不必着急,我有个同乡住在府学里,也许有素服可以换,时辰还来得及。你最好也换一身。”说完带着方言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方言回身向谢芷兰招招手,谢芷兰提着裙裾赶紧跟了上来。
几个人走到另一处,金有方走到一个女孩子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女孩子听完笑着点点头,向谢芷兰示意一下,转身走了出去,谢芷兰连忙也走了过去。
金有方看着谢芷兰的背影,等身影没入人群不见了,这才回头向另一个方向走过去,方言紧紧跟着。
过了一刻,几个人回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方言两人都换上了素服,这下跟周围的人都一样,感觉自在了很多。
祭祀很快就开始了。
主祭是太学的山长,大乾朝最有名的学者,文兴明文老。
领着全体太学学生拜祭了圣人,文老延手请出副祭,上前的是一个俊秀的亲年,青年走到祭台前面,从袍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