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良领命出迎,他直迎出营门,云乡侯的轿子也没能挪完那三十步。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让皇甫敬德迎到他的轿前,以显示自家身份。
“侯爷,有位面生的将军出迎,看着不象是皇甫元帅。”长随隔着轿帘低声说了一句,那日献俘之时,这名长随也挤在人群之中围观过的。
“是么?”云乡侯沉沉说了一句,心中很有些不快。文武官员通常都看对方不顺眼。文官自诩清贵嫌弃武官粗俗,武官则嫌弃文官们酸文假醋见天只会掉书袋。云乡侯赵诗礼是读书人出身,自然看不起那些拿性命搏富贵的武将。
何将军见云乡侯的轿子停在营外三十步的地方,只是淡淡一笑,对身边亲兵说了一句话,亲兵立刻飞跑上前,大声囔道:“威烈将军前来迎接贵客,请宋侯爷下轿。”
宋诗礼心中这个气啊,他是三品侯爷,可那只是爵位,实职却正五品的户部员外郎,比之何子良从三品威烈将军的实职低两级,他若是再坐在轿中纹丝不动,可就太托大了,简直有藐视上官之嫌。
憋了一肚子暗气,宋诗礼下了轿,迈着四平八稳的官步慢慢往前走,何子郎到底是武将,迈一步能顶得上宋诗礼走三步的,两人一起往前走,自然是何子良走的多些,好歹算是碰面了。
一番寒暄过后,何子良听宋诗礼道明来意,便笑着说道:“原来是为我们少将军做媒的,宋侯爷快走,我们元帅已经备下美酒专候宋侯爷了。”
宋诗礼心中越发不痛快,心中暗道:“好你个皇甫敬德,也太托大了。若非你掌了定北军,皇上又宠信于你,本侯才不会受今日之辱。”宋诗礼似笑非非,淡淡应了一声,便在何子良的陪伴之下进了军营。一行人快走到中军帐的时候,皇甫敬德才从帐中迎了出来,爽朗笑道:“宋侯爷有礼”
宋诗礼傲气十足的昂着头,待笑不笑的回道:“皇甫元帅有礼,常日听说定北军军纪严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话本来是夸赞定北军的,可是宋诗礼硬是让人听出了讥讽的感觉,何子良眼神微沉,心中着实不快。
皇甫敬德倒没在意,事实上他从来都没将那些因袭祖荫不思进取的二世祖们放在眼中,没有真本事的人说几句酸话,只会让人更加瞧不起他们。
“唯有令行禁止,方能百战不殆,我定北军将士上下一心才能克敌制胜,这原本为军之道,不当宋侯爷夸赞。宋侯爷请”对云乡侯府的底细知之甚清的皇甫敬德打从心眼里没看的起靠裙带关系发迹的宋诗礼。
进入中军帐,宋诗礼说明来意,皇甫敬德已经知道乐亲王府请他做媒人之事,这门亲事是昭明帝赐婚,皇甫敬德也相中了齐景焕这个女婿,自然不会不答应。命人收下乐亲王府备下的三十样纳采之礼,又命伙头军准备酒宴款待宋诗礼一行。
宋诗礼环顾中军帐,见帐中虽然有几位将军,却不见那个总戴着面具的皇甫永宁。他便问道:“如何不见平戎郡主?”
副将张打铁听了这话突然怪叫起来:“宋侯爷要相看我们少将军?”原本媒人提亲,相看姑娘家是必有一道程序,可那只限于提亲的是媒婆,再没那个男媒人去相看姑娘家的,所以张打铁才这般叫了起来。
宋诗白净的面皮腾的红了,他沉着脸怒道:“本侯岂有此意?不过白问一句。”他还真不敢说自己就是想见皇甫永宁,也好言语挤兑的她不得不摘下面具,也好先看看她的样子,以便相机调整他往后的对策。只是这种心思可以有,但不可以明说。偏偏被张打铁一个粗人叫破了,宋诗礼岂能不恼!
皇甫敬德淡淡道:“小女不知宋侯爷今日前来,一早便去练兵了。”
宋诗礼皱眉道:“皇甫元帅,这不妥吧,从前也就罢了,如今郡主既然公布了身份,如何还能再留在军营之中,她不是已经解除了军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