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官联名上书请愿,此事非同小可。君臣尊卑,君乃天子,权大于天,却不能为所欲为。以权暴行,则辅佐之臣会叛,民之所向亦会颠覆。
御书房内,桌上只有一份奏折和一份联名书。
三人站在原地不动已经有一个时辰了。桌后坐着的宇轩正拿着兵书在看,至于桌上的却未曾翻开看过,任其摆在那。三仁有问:皇上,您渴了吗?奴才去沏杯茶来吧?
却见宇轩头也不抬,说道:朕不渴。
此后,三仁便再无动作。他心知,皇上这个样子全因桌上的那两本折子。不论皇后如何,皇上是舍不得皇后的。三仁一路看来,早明白了皇上的心思,可他觉得,皇上从不留宿鸾娇殿与皇后有关。何况,主子们的私事不是他这个奴才能设想的,言语一二就更不可能了。
而后的每日早朝,对于宇轩而言,莫过炼狱。烦不胜烦,却又不能不听。大人们许是上折子上烦了,好言也说尽了般,竟得寸进尺起来,言语愈发毒辣凶狠,架势更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俨然快要以死相谏了。恼就恼在此处,对于那些冒死的芝麻小官,宇轩心中自然明了一切,位高权重者心思缜密,哪会当那个出头鸟,被甩出来的便是听命于他们的臣下了。
边关战事如火如荼,那日后的三日早已过了。塞外之士自清晨起即敲鼓鸣号,摆阵列队,以攻城之势,汹涌而来。关内的西凤大军,拼命死守,等待援军。连日下来,城内粮草所剩不多,将士们的士气正每日况下;而此时城外的骁勇的士族们,却是斗志昂扬。将此下去,破城之日,不待顷刻功夫了。
可笑的是,那塞外将领每日皆会高呼着:只要交出你们的皇后,我们即可退兵。快去告知你们的皇上。
听此,难免令人窝火,士气振奋。可连日下来,将士们却不得不思量起来,如若真交出皇后去,是否就真能守身而退,不受荼毒?甚而有人口称:此起战事本就由皇后引起,自然要由皇后来善后。诸如此类的话等。
口耳相传,难免不小心传到了大人的耳中。陆元帅知事明理,自然不会理会。可胡光威不同,他见过卿晴,知晓她的为人,再者,卿晴已身为皇后,一国之母,在此竟被一群士兵说得那番不堪,他心中难免起火,见人就骂上几句,挥挥拳头。
所幸的是,粮草已由秘密通道运入了城内,稍解燃眉之急。至于援军还要几日才能到达边关,则令人忧心。
西凤皇宫内。
流言总逃不过人的口舌,宫人嬷嬷们哪个不喜欢扯个新鲜事出来胡诌一番。正巧又来了,皇后的左右之事,无人不关心的,怪就怪在皇上太宠这个皇后了,左右不愿委屈了人,竟为此与朝堂百官为驳,也要保全了这位正宫娘娘。由此,那好听的难听的话一齐出来了。
皇宫又不比民间那么大,一口一言,那些不入流的话传入了柒宣的耳中,染枝也一并听到了。二人心性不同,全靠染枝拉着,不论还真不晓得柒宣会使出什么事来。该骂的骂了,该罚的罚了,就剩主子还没醒呢。
只见柒宣冲入殿内左侧歇息之处,卿晴正倚在榻上于窗下翻着书看。
柒宣箭步上前,看着人,说道:主子!我要说件事。
卿晴见她大声喊叫后,又沉住气说起话来,不免有趣。问道:有事说罢,是何事?
柒宣轻声“哼”了下,咽了口气后方道:主子你可知下面的奴才们都在说些什么?
卿晴好笑道:说了些什么?
在她看来,无非是些闲言碎语,其中大多是有关她的。
柒宣见此,沉不住气了,面色泛红着,眼色也难看起来。只见她瞪着个眼说道:我的好主子哟!您怎么就不着急呢?那些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总嚼舌根,我可真想伸手把那些个舌头扯下来扔到水沟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