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同样的爆炸声在古北口东北思乡岭下的新馆城寨响起,不过和松亭关那边比起来,新馆城寨周边却是要宽敞得多了,因而在爆破的余波之后,城寨陷落得也就更快。
“哼哼契丹人守城,那是在鲁班爷爷门口耍斧子!想用这样简陋的城寨堵住山陉,阻挡我大周儿郎,真真是痴心妄想”.
北口守捉常思德下达了全军冲锋的命令之后,在震天的杀声当中轻蔑地评价着新馆城寨的守军,对敌军的不屑一顾溢于言表,不过配合着倾颓的城垣和潮水般涌上前去的殿前军、范阳军士卒,这样的轻视却一点都不会显得突兀。
“范阳军在攻守城方面的确是独有一套办法,贵部厅直指挥使赵曼雄的大名早已广播北疆,而在此战之后,恐怕就要传闻海内了!有火药摧破寨墙,儿郎们倒是可以少花许多心思,因而烟尘未落就已经奋勇争先了……”
与常思德所部的范阳军协同作战的殿前司控鹤左厢第三军第一指挥的指挥使郭载看着眼前的壮观景象,对常思德的傲然丝毫不以为忤。这些年古北口固若金汤,在辽军的数次冒险冲击下都是岿然不动,郭载虽然一直在武学和殿前军打混,之前并不曾到过北疆,却也是早有耳闻,眼前的这座城寨的险要程度或许比古北口稍逊,不过仅用了一天时间就可以挥军破城而入,甚至省却了蚁附登城的巨大伤亡。却是不得不归功于范阳军娴熟的火药破城战法。
郭载虽然是右监门卫将军郭晖之子,有荫补出身,有武学的教育背景,以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在殿前军出掌一个指挥。但是为人仍然相当的谦虚谨慎,对于北口守捉常思德这样的北疆州郡兵同僚也是一无傲慢之情,对于赵曼雄那等具有独特专长的人更是不吝赞赏。
常思德凝神看了看前方,在烟尘中并未发现一丝异常,协同作战的范阳军与控鹤军正在井然有序地向前推进,进军鼓的节奏始终未改,想见新馆城寨的破口已经挡不住本方的进攻了,这才转过头来冲着郭载笑了笑。
“是啊……赵指挥使参军和接触火药都比我等要晚。却有一股特别的聪明,竟然能够根据自己从军之前的狩猎经验对军中的各式火器多番活用,更把武学传授的淮南之战火药破城战法发扬光大,无疑大大地增强了我军的长处。”
说到这里。常思德又转头看向前方,盯着开始缓缓沉降的烟尘喟然一叹:“说起来,赵指挥使刚刚从军的时候还是俺手下的兵呢那时候俺在古北口做个都头,他却只是俺手底下的一个十将,当年的北口守捉却是现在的檀州刺史……”
郭载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一段秘辛他在之前倒是没有听说过,照常思德所言,现在的檀州刺史刘福和这个常思德的升迁还算是按部就班,一般毫无出身的行伍如果没有特别的战功和机遇。也就是这么一个升迁速度了,而那个赵曼雄却是明显的超擢。厅直指挥使。看职衔也就是和北口守捉相当,不过以其范阳军节度使亲卫的身份以及教导范阳军将校的职能而言。地位尊崇怕是不下于檀州刺史了……赵曼雄能够以猎户从军而获致当下的地位,其活用火器的能力和名声应该居功甚伟,却是无愧于“坑熊”之誉。
“今日取了新馆城寨,当夜歇宿于此,明日到卧如来馆将息,后天就可以兵抵北安州了!若是攻击松亭关的那一路和我们一样顺利的话,半个月之内我幽州北面行营两路大军就将在辽国的泽州左近会师,大定府一月可期!”
郭载掂着手铳遥指新馆城寨方向,神情轻松信心满满。
常思德仍然是那样憨憨地笑着应道:“其实俺们这一路虽然跋山涉水绕路而行,路途比松亭关那一路要远,不过沿途却没有太多的险隘,辽国的北安州地处山洼,后面的城寨也险不过新馆,会师泽州,俺们未必会比松亭关那一路到得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