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丧命,只有正中头颅的石弹才可能当场带走人命。
石弹如雨,却多数落在了两军之间的空地上,面对偶尔落入阵中的石弹,曹铨却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不仅自己不去闪身躲避,而且严令禁止属下扑上来护卫自己以致于打乱了阵形。
两军交战,比的就是军队的组织和军纪,比的就是胆气!我军的火器固然占优,作战却也不能完全仰赖于此,要想发挥火铳的威力,需要众军集火射击,需要持续装填轮换射击,排队枪毙的战法就必须坚持,装弹的时候就只能挺立不动,想要躲避敌军的打击,那就无法射击敌军。
当然,作为军都指挥使,那倒是不需要像士卒们那样挺立着装弹和射击的,在观察敌情和发布军令之间稍微躲一躲,好像并不会影响作战,不过军官要是不能以身作则的话,却又怎么去要求属下舍生忘死?
在武学经历的教育,这些条令、军纪方面的要求都是重中之重,更是皇帝亲临讲课时最主要强调的方面,曹铨对此是记忆深刻的,而且多年的战阵经验也不断地证明了这些要求的正确性,他早已将此融入骨髓。
“坚持射击!只需忍得片刻,我军的抛石机马上就要上来了,辽狗嚣张不了多久!”
曹铨纹丝不动地站在阵列当中,一边约束着队伍,一边向士卒们大声地喊话打气。要让儿郎们能够顶着石弹挺身作战,光有军官们的以身作则仍然是不够的,指挥官还得给他们以希望——或者是短时间内获胜以结束战斗的希望,或者是迅速压制住敌军的希望。
和敌军的弓弩乃至火铳对射,伏波旅是从来都不畏惧的,慢说本方的火铳威力和射程一向占优,就算是马迳之战双方的火铳威力一度不相上下——当然,那是在南汉军的火铳比周军大得多也重得多的基础上——对射中忍受着伤亡也是可以杀伤敌军直至将其压制住的,只有单方面的受攻才会让勇敢的士卒心生怯意。
如果没有本方抛石机或者火炮的参与,隔着一道城墙的辽军抛石机却是可以单方面攻击本方的兵器。伏波旅的火铳压制城头完全不成问题,城头上的辽军弓弩手根本就不被他们看在眼里,然而火铳基本上是直射兵器,可绕不过城墙,而抛石机却是曲射兵器,可以躲在城墙后面对本方造成打击,尽管其射程有限,落入阵中的石弹不算很多,但是单方面承受打击总是会给人造成一种无力感的。
不过周军多年来的各种操练早已告诉了这些士卒,他们从来都不是独自战斗的。
“都给俺站住了不要打晃!辽狗的抛石机没甚了不得,稀稀拉拉的石弹伤不着几个人,俺们的抛石机马上就要装好了!儿郎们忍一忍就过去了!”
响应着曹铨的鼓动,指挥使、都头、十将等各级将校纷纷大声地督促着属下,鼓舞他们的士气。伏波旅需要侍卫亲军的抛石机上来压制敌军的抛石机,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却要压制住敌军的弓弩手,抑制住敌军出城阻扰抛石机到位的妄想,各个兵种在作战中是相互依存的。
…………
“快!快!快!快点把家伙推上去……”
“伏波旅的弟兄们正在干挨砸呢,俺们要赶紧上去帮他们!”
“别慌别慌”
“注意脚下!赶紧固定家伙,测算好距离和高度,准备投弹了”
在伏波旅第六军的两翼,推着数十架抛石机上前的侍卫亲军炮手们干劲十足,有了友军的保护,他们不需要担心敌军出击,也不需要担心敌军的箭矢覆盖,前头只有偶尔几块石弹落下来,战场气氛固然紧张,难度却不比平常的操练高了多少。
伴随着耳边的铳声、石弹落地声和自家的吆喝声,数十架抛石机陆续就位,炮手们有条不紊地固定好这些临时打造的器械,一群人四散着张开了稍绳,另一批人则在抛石机连杆的后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