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王手上的奏本便是徽州太守齐文山的密报。上面写詹州已有四县出现暴乱,而太守王存不上奏,并武力镇压,抓捕闹事百姓。据齐文山所说,暴乱的原因是詹州太守鱼肉百姓,私吞御款,詹州已民不聊生。
周帝冷眼瞧着奕王,“治理之道?莫非你们讨论的就是怎样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牟取私利?”
“父皇!”奕王“咚”的一声跪下了,他急急地解释着,“儿臣冤枉啊,我们确有书信来往,但儿臣不知王存会做出这样的事啊,再者,纵然是密报,父皇何不先派人调查,再治我同流合污之罪不迟啊?”
周帝垂下眼帘,像是在沉思着,顷而又说:“这事朕自有安排,你退下吧,明天把你母后护送回宫后,便在王府里好好想想治理之道,这一个月就不用来上朝了。”
“是,”奕王咬咬牙,回道:“儿臣告退。”
周帝摆手,示意让他退下。
等奕王走后,他清退左右,只剩下一旁躬身的元域,和持刀肃立的邱晓。
周帝思忖片刻,拿出一张纸,在书案上写了些,卷成了小束,让邱晓立即出宫,递给骠骑大将军杨啸。邱晓微点头,小心地放进兜里,退了出去。
“元域,去准备一些玉肌膏。”
“是。”元域甩手拂尘,去西阁准备了。
周帝没有设仪仗,也没有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奔向竹轩。连元域也留在了养心殿。他独自一人,从西阁的小门出去了。
他是大周的开国皇帝,当时若不是闵崇侯最后弃暗投明,匡助他,为他游说群臣,与他里应外合,他也不能如此和平的解放先陈国的都城。
这十六年,他一直都在整顿被先陈帝刘选折腾的一塌糊涂的国家。闵崇侯韩昌是老臣,功不可没。而今,韩昌的独女,当今的韩妃,韩青素衣散发,殿前呈罪,无疑戳到了韩昌的软肋。韩昌此时对齐林肯定是气愤不已。自己去看望齐林,自然不能明目张胆,他这个皇帝,还没有这么强大。
穿过月华门,一路直走,在拐向右边,便到了竹轩。
止了站在门外的侍女的行礼,周帝轻声问:“齐姑娘怎么样了?”
“回皇上,邱统领走后,齐姑娘喝了碗小米粥,便让我们退下了。”
周帝点点头,推开门进去了。
只是床上的人似是在沉睡,他心里竟是有些失落,将玉肌膏放在床边,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齐林的睡颜。
倒是床上的人轻轻抖了抖,嘴角明显在上扬,她睁开双眸,笑的一脸灿烂,说:“你还敢来?会惹来非议哒!”
周帝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到桌旁坐下,苦笑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我来看你,还嘲笑我!”
齐林撅撅嘴,想了想,说:“嗯谢谢你的玉肌膏。”
“本是请你来皇宫游玩,却让你在牢里走了一趟,是我的疏忽。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接下来”
“接下来我可能还会回到牢里,即使后来我被证明是无罪的,一顿惩戒也是必不可少的,是吧!”齐林接过慕容括的话,直言不讳。
“”
“帛画被毁,我确实有过错,我这儿有法子补救,如果韩妃实在想不出办法的话,毕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要祭祀了。”
“你?”周帝先是有些吃惊,正常情况下,无辜被人冤枉暴虐了一顿,现在情况尚未明朗,这齐林竟是能不计前嫌,甘愿献计。后又自嘲的笑了笑,“也是,你不比那些名门贵女,你很有气度。”
“韩妃这次赌的很大,我觉得不像是她的手笔。”齐林并没有接周帝的赞赏,倒是抛出了个大炸弹。
“确实这件事我会细查的,你先好好休息。”周帝眉头轻皱,薄唇抿成了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