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元青有着不变的体贴,做事向来周到,不需要萧岳提出需求,他就在回程的时候主动给对方买了绘制符箓会用到的道具。
诸如低级到高级的砂纸一堆,诸如色泽嫣红的朱砂石配合着相应的砚台数个,诸如特殊灵木和兽毛制成的画笔,按照小孩和少年的手掌大小买了许多支不同型号的,另外辅助作用的镇纸,应有尽有。
连萧岳自己都没留意到这些,只以为宫元青单纯喜欢买买买。
一百立方的空间耳钉很快就从空无一物变成堆满各种乱七八糟的物品,宫元青的行为比当初填满两立方米的空间戒指还要夸张,要不是萧岳出手阻止他,估计真有可能一百立方的空间都被各种奇怪的玩意占满。
宫元青只是出于宁滥勿缺的观念给萧岳添加物品,然而在萧岳眼里,这只象征两个字:败家。
知道挣钱辛苦的萧岳已经深深体会到节俭的重要性,断然拒绝宫元青的土豪行为。
想到还有三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了,萧岳收敛心神,专心致志地看书学习,给自己下达了一个死命令——务必在开学以前,掌握住分|身术的应用!
三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想要迅速掌握符箓撰写的技能,就算宫元青准备的装备十分完善,萧岳也有点无能为力。
不知道是不是兽类的原因,还是他从未接触符箓的原因。萧岳看这些东西时只觉全是鬼画符,就算他已经牢牢记住了落笔的先后顺序,记住了具体的符文图形,在下笔绘制的时候还是有种不明的阻滞感。
萧岳原本不敢让宫元青知道他学分|身术的事实,却转念一想,自己的拙劣手段肯定逃不过对方的法眼,连书籍都是向对方要过来的,这样越是遮遮掩掩,越是容易引人猜测。还不如大方承认自己感兴趣,所以想学,对方反而不会怀疑自己的举动。
听到萧岳居然主动询问自己分|身术的技巧,宫元青有些吃惊,却又感叹他家小孩真是狡猾。
要不是他已知晓对方的情况和身份,估计轻易就被糊弄过去了,萧岳只要一句简简单单的“感兴趣”或者“很好玩”,就能蒙骗过关。
宫元青心中清明,却装作不知萧岳的企图,爽快地开始教导萧岳学习符箓的制作。只因这事对他也有莫大好处——不回家也能在学校见到心上人呀!想想就觉得人生充满芬芳与美好!
萧岳一边回想宫元青告知自己的技巧和注意事项,一边专心地盯着手中画到一半的砂纸,上面已经描绘着繁琐的符文,优美而连续,宛若有生命力一般,看在人的肉眼中仿佛会自主挪动。
他的额头上都是汗水,连额前的碎发都被濡湿了一片,顺着光滑的脸颊,流向尖尖的下巴,欲坠不坠。
萧岳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描绘符文上,无暇抬手拭擦,最后任由它自由下坠。
汗珠的下方正是绘制到一半的砂纸,它坠落的速度不但没有加快,还明显减缓,最终停滞在半空中,然后体积变得越来越小,仿佛被大火烘烤般渐渐消散于无形。
随着一滴滴汗水的滑落,随后被蒸干,萧岳进入到最后关键的收尾工作,此时的他连大气都不敢吸一口,就怕会影响到手上的力度,让这千辛万苦绘制的符箓变为废品。
顺滑流畅的最后一勾笔,如同雏鸟展翅飞翔般决然,带着豪迈与无畏的气势在砂纸上落下。
萧岳虚脱般将蘸了朱砂的毛笔重重放到笔觇上,原本葫芦式的锋尖微微下弯。
宫元青给他买的毛笔全都是精挑细选,非常适合他这个初学者使用的。
笔管和笔套皆镶着金扣,富丽而华贵,笔头上的毛色光润,浑圆壮实,原该洁白纯净娇柔,似含苞欲放之玉兰,却因着上面蘸着鲜红似血的朱砂墨,而带上诡异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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