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高建修拿着查泰送给自己的一颗价值五百两银子的宝石仔细把玩,生着闷气。
想想都觉得亏啊,这次强抢征税,彻底得罪了海道衙门和香山知县,但是自己好处也没有得到多少,国库也没有征收到多少进口税。
查泰在反复试探后确认高建修不要他的银子后,感激得老泪纵横,送了这颗宝石后,然后把谢立敬他们给卖了。
妈的,这些贪官,他们得到的贿赂比征的税要高好几倍,真是国家的蠹虫。想想查泰这只船的货物,按照市舶司条例征税,只要两千七百多两,可他们自己就受贿三千两,结果就是国库只能收到五百两,国库就流失了两千多两银子。
关键是,他们把税率定得这么低,自己严格执法的话,也只能征收到不到三千两银子,可是整船的货价值七八万两银子,税率不到百分之五。需知道欧洲现在的进口税都是百分之二三十以上,大明朝廷亏啊。
在高建修生气的时候,香山县,海道郑觐光也是暴跳如雷,他身边的谢立敬和顾其言一个劲的说高建修的坏话。
“谢大人,你平时不是挺能干的嘛,怎么高建修让你到一边去,你就听他的啊。需知道你可是代表本官的,怎可如此软弱?”郑觐光虽然是高建修的直接领导,但并不了解高建修。
“大人,高建修那厮仗着制府和巡按大人的宠信,胆大包天,他带着一百多士兵,硬把咱们的人马给缴械了。然后就大模大样的私自征税。”谢立敬哭丧着脸说道。
“岂有此理,高建修这厮还有朝廷法度没有?那他征税,你看他可有舞弊行为,他可知道怎么征税?”
“大人,高建修虽然不学无术,窃居朝廷官职,可是这征税的事情,却十分的熟练。他做的比咱们的那些吏员还快还好,真的拿不到他的短处啊。那厮甚为狡猾,见下官和顾大人在旁,表现的十分廉洁,不收番船一文钱。”谢立敬恨恨的说道,心里还是有点佩服高建修,满船的货物,几万两银子的货啊,他也忍得住,就这分忍功,也是值得尊敬。
“还真是小瞧他了,去年我在虎门把他从海里救起的时候,看他相貌和善,没有想到现在这厮如此功于心计,巴结上了制府大人,已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郑觐光这才想起自己跟他的渊源。
“大人,你才是市舶司的提举啊,虽然市舶司早就没了底子。可也不能任由高建修这个副提举有机会重整市舶司,如果市舶司重新振作起来,那咱们海道衙门以后就没有一点权力了。大人,你得赶快以市舶司长官的名义去把高建修正这厮赶走。”谢立敬劝说道。
郑觐光正要答应,一直没有作声的顾其言连忙阻止道:“大人,请恕在下直言,大人你不能去跟高建修抢征税大权。”
“香山县,你这是何意啊?”
“大人,今天下官和谢大人可是观察了高建修的征税流程,完全是按照律法来的,他已经知道这其中的蹊跷。如果咱们现在就从他手里把征税大权给接收过来,只要我们征税数目达不到本该征收的税额,那小子自然心知肚明。也许他会到制府大人那里告状,也许就会直接来要挟大人您。”顾知县慢慢说道。
“这么说,现在这小子吃定咱们了?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谢立敬吃惊道。
“郑大人、谢大人,要想解决这个问题,也很简单。你们可还记得万历二十九年,市舶司那个死太监李凤在澳门的故事?”顾其言幽幽说道。
“好,顾大人高见,听说高建修这厮控制了澳门的粮食供应,澳门葡人对他恨之入骨。只要咱们稍微给点暗示,相信自然有人料理他。等高建修出事后,郑大人再名正言顺的接收市舶司,一切照旧。哈哈。”谢立敬对顾其言竖起了大拇指。
阿嚏,高建修打了个喷嚏,是谁在说我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