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苏子沐在宗府歇息了两日,便启程离开。宗家家主宗韬对他很是喜爱,本来颇有几分嫁女之意,可奈何明月照沟渠,有缘无分,亦不能强求。
临安府地处杭州境内,景色尤美,若在此乘船渡往青州,也用不着太久,苏子沐购了匹快马,欲在此之前顺路北上回一趟苏州老家。
却说花云已奔波了四个昼夜,换了两匹千里马,终于在日暮之时抵达青州,投了家顺风客栈。
“这位公子,可是要投宿?”店小二招呼道。
“给本公子来一间上房,最好要清静点的,在房里上些酒菜,本公子去去就回。”一位锦衣白袍的俊秀男子说道,“对了伙计,我打听一下,十六年前的古家旧宅你可知在何处?”
伙计一听到这竟是一愣,又略有一番思索,道:“公子打听这个作甚,十六年前的古家被一夜灭门,那座老宅荒废至今已成了鬼屋,这些年连蛇鼠都不曾出没,你要去,就在城北青郊客栈向东行二三百步之地。”
“好,知道了。”花云未作停留,轻拍一下马腹,便朝城北奔去,一刻钟后,停在一处荒芜的街巷。
这里已然脱离了青州的市井繁华之地,整间宅子占地十分宽广,冗长的院墙上刻满了沧桑的旧痕,门上还贴挂着尘封了十几年的封条,方圆四下十丈以里没有一处人家,周围还满布着荒草荆棘,确与客栈伙计所述的无二。
花云艰难绕过这些枯藤老叶,伸手推开了古家旧宅的两扇樟红大门。“吱啦”一声,门柩里的尘土跟着散落下来,院里满是杂草蓬蒿,内墙壁上也爬着青苔,花云在院里举步维艰地前行,径直走向府宅深处的正堂。那堂前早已没有门框,屋内的陈设都铺上了一层灰,尽数映入眼帘。
“也不知老神仙叫我来这里作甚,莫非这古家与我的身世还有牵连?”花云四处探寻一番无果后,暗自念道,“哎,古家这旧宅,怕是灭门案后连古大哥也未曾回来过吧,算了,今日时辰不早了,明天再来看看。”意下便准备离开,不料一转身竟发现院中的一小块地面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几分淡淡的赤气,花云擦了擦眼,确定自己没看错后,才缓缓走向那一小片区域。
这是一处方圆一丈左右的地面,初看时与其他处并无不同,只是少了些许的荒草,看样子应该是地底埋了东西以致土分不足。花云也未急着探查,连续的奔波,使之现在又累又饿,只在此周围做好标记便回客栈了。
亥时,灯火尚未全熄,一道白色人影翻身落入院里,来的是位绝色的女子,夜色当空,相比之下,连那轮明月也羞得半遮住脸。
四下里一片漆黑,花墨昀提着一盏油灯亦不曾点亮,而此时的院中又别有一番景象。月辉洒下,原本那小片标记的地面竟是泛起浅浅的银光,又似乎夹杂着少许鎏金之色,妙不可言。花墨昀再未迟疑,取出一把短饰佩刀凿掘起来,从亥时至丑时,挖了近两个时辰,终于到达三尺多深处,而下边所埋之物也终于露出了久违的轮廓和难掩的光泽。那像是一块圆状的湛金挡板,直径有一丈长,花墨昀起身在上边踩了两下,能听见些许空灵的音响,登时就断定挡板底下藏有地室。
“古家终究是埋葬了不少秘密,今日倒真让我给翻出来了,还望古大哥莫怪,古家各位亡魂莫怪,今日之事,小女子也是为解开身世由来才不得已而为之。”一番祷告作罢半息,花墨昀终于动手掀开了这块鎏金板,果不其然,当她点亮手中油灯后,底下的石阶露了出来。
循着这些石级往下,大概走了两炷香,才至一扇石门。推门而入,竟是一处狭长的通道,道路两旁每五步有一灯柱,石门推开的瞬间,外面的空气涌进来,顿时将灯柱上的磷粉“哗哗哗”尽数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