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剑醉醺醺地站起身,望望一脸沉重的萧何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何吏,哥哥可能说得有点过了,其实最重要的一条,是千万别得罪人,尤其是那些小人!如果真他妈五千块就处分,那我敢说,不光黄北区,就是把全国的县区局长都抓起来,肯定没有一个能安然无恙的!”
“呵呵。”萧何吏笑了笑,心中五味杂陈,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送走了雷剑,萧何吏让服务员收拾了房间,又泡上了一壶龙井,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着。
十点半的时候,陆春辉赶到了,晚上周磊书记和区委办主任秦剑给他接风洗尘。
陆春辉与雷剑不太一样,多少有点意气风发的样子,脸色微醺,满口酒意,却一坐下来就连干了六杯啤酒。
“我草,在里面没法喝酒熬苦了吧?”萧何吏半开玩笑地揶揄道,陆春辉的神情让气氛变得有些轻松。
“妈的,是苦!”陆春辉又自己倒上一杯一饮而尽,将酒杯一放,很爽气地大笑起来:“妈的,这帮兔崽子,想熬鹰呢!六七个人轮流熬我自己,可老子就是一个字不说!能怎么样?还不是得把老子放出来!”
萧何吏受过这个罪,心里自然感受颇深,不过却笑着说道:“我草,看来纪委是个好地方啊!孙子进去,出来一个个全成老子了!”
“全成了老子了?”陆春辉一皱眉头:“还有谁?”
萧何吏自觉有些失言,便不在意地笑笑说道:“刚才见雷剑了,也是一口一个老子!”
“哈哈哈哈”陆春辉仰头大笑起来,半响才停住一挑大拇指说道:“雷剑也是条汉子!”
萧何吏笑笑没说什么,心里却想,他是没问题,你是没交代问题,性质差得多了!
陆春辉正在兴头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仿佛喝凉水一般,萧何吏无奈,只是舍命陪着,本想劝劝陆春辉以后行事要注意,但见他慷慨激昂意气风发的样子,知道这个时候他也听不进去,只好将一肚子话又硬硬地憋了回去,但心中的担忧却是越来越浓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萧何吏充满浓浓忧郁的目光无比密切地注视着区里的一举一动,对农林局的工作已经完全心不在焉,好在王野农c邵雄侠和王峰等人也能撑得起来,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熬着。
该来的,终于还要来,在大家静静地,却又是不安地等待中,这一天终于还是不疾不徐却又略显突兀地到了。
那是一个周五,本意煦暖的东州天空突然飘飘洒洒地下起了大雪,而且伴随大雪的,是西伯利亚的最后一股寒流。千疮百孔c乌烟瘴气c脆弱不堪的黄北区在受尽了之后,又遭遇了十年不遇的天灾。这场十年不遇的倒春寒,把刚从冬眠中醒来已经返青的麦苗冻死了有百分之七八十,走在乡间地头,满眼都是枯黄。
本就如炸药桶一般的黄河北乡镇,犹如沸腾的油锅中倒进了一瓢开水,瞬间炸了开来,油星四溅。
农林局的压力骤然大了起来,各级的文件如雪片般飞来,各项要求全面而完善,只是缺少了最重要的一项:资金。
萧何吏心急如焚,但除了统计各项损失以外,他能做的事情并不多。
同样心急如焚的还有周磊书记c于燕副区长,只可惜,皇帝急,大臣不急,大多数的部门一把手都在观望甚至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在期盼着什么,段文胜表现得尤其明显,就在这个时候,他还连续召开党风廉政建设会议c组织人事会议,甚至还安排了一次规模很大的科学发展观考核。
这些工作谁也不敢说不重要,可是在这个时候搞这些务虚的东西,却势必会牵扯各部门的大量人力,尤其是一把手的精力,萧何吏就不得不腾出大量的精力来应付这些检查和考核。
萧何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