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婆子说的贾仁倒是认了,可第二个婆子说的,就是替以前那个傻宝玉受过了,不过这也没奈何,怎么着,你享受了人家这么美好的日子,就不要替他背一点黑锅?
这点黑锅贾仁自然还是背得起的,这话自不用提。贾仁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该和美婢们嬉闹便嬉闹,该和林妹妹谈情就谈情,该和宝姐姐“偷情”便“偷情”,反正怎么乐他就怎么来,生活得有滋有味的。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得每天去给贾政请安,还得每天同那个具有同性恋倾向的秦钟一起去贾府族学读书。
贾政自那日考校事件以后,又借着法子试探过贾仁几次,发现这厮居然学业退步的大不如前了,当真叫贾政好发了几通脾气。于是刚刚对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有些改观的贾政,又如从前对待贾宝玉那般对待贾仁了。见了面不是气呼呼瞪着他,就是冷嘲热讽的骂他,倒是让我们的衙内好生郁闷了几回。
这日,贾政回家早,正在书房中与相公清客们闲谈。贾衙内又来给自己那个便宜老子请安,回说上学里去,贾政立马就冷笑道:“你如果再提‘上学’两个字,连我也羞死了。依我的话,你竟玩你的去是正经。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在学些什么,就连以前会的学问都忘的一干二净了?你离这远些,仔细站脏了我这地,靠脏了我的门!”
众清客相公们都早起身笑道:“老世翁何必又如此。今日世兄一去,三二年就可显身成名的了,断不似往年仍作小儿之态了。”
贾政因问:“跟宝玉的是谁?”只听外面答应了两声,早进来三四个大汉,打千儿请安。其中便有贾宝玉奶母李嬷嬷的儿子李贵,还有新来的钱二。
贾政看时,认得是宝玉的奶母之子和自己以前的小厮,因向他们道:“你们成日家跟他上学,他到底念了些什么书?倒念了些流言混语在肚子里,学了些精致的淘气。等我闲一闲,先揭了你们的皮,再和那不长进的算帐!”
吓的李贵他们忙双膝跪下,摘了帽子,碰头有声,连连答应“是”,李贵又回说:“哥儿已念到第三本《诗经》,什么‘呦呦鹿鸣,荷叶浮萍’,小的不敢撒谎。”
说的满座哄然大笑起来,贾政也撑不住笑了,因说道:“哪怕再念三十本《诗经》,也都是掩耳偷铃,哄人而已。你去请学里太爷的安,就说我说的:什么《诗经》古文一概不用虚应故事,只是先把《四书》一气讲明背熟,是最要紧的。”
原来贾政是深知如今的科举之道的,和前些朝代不同,诗词古文已经基本不作为科举的考试内容了,贾仁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贾政考自己学问的时候,从来也不涉及到诗词了。
李贵听了贾政之话,忙答应“是”,见贾政再无话说,便带着贾仁退了出去。
方出来,李贵等一面掸衣服,一面说道:“哥儿听见了不曾?可先要揭我们的皮呢!人家的奴才跟主子赚些好体面,我们这等奴才白陪着挨打受骂的。”
这是什么奴才啊,竟然敢抱怨起主子来了,贾仁气的冷笑不已。
这些奴才以为贾仁还是以前那个性情软弱的二爷,见贾仁不语,反而更加抱怨的凶了。
不过只有钱二例外,他见主子脸色越来越难看,立马对着李贵他们大喝道:“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怎么敢在主子面前这般撒野,不想要你们的狗腿了吗?”
这话一喊出,钱二等于是豁出去了,把自己的命运完完全全都交给这位爷了。钱二这是在赌,他在赌自己的判断力,他在赌今时的二爷已不同于往日。但他如果赌输了,如果这位二爷还和以前一样性子软弱,自己得罪了老太太身边红人李嬷嬷的儿子李贵,那以后就不用再混了。所以别看钱二喊出这话时,声若洪钟,气势滔天,可那后背却是拔凉拔凉的,已经湿了大片。
一开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