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研见他就要发火了,立马换个轻快的语气道:“爹爹,我们快去看母亲吧,你回来那么就还没见母亲一面呢,之前我听母亲提过想你的话呢,你一去就是几个月,母亲也想你了呢,快点,快点,咱们去见母亲去,母亲要等急了。”
“果真”周正信一听这话,好似有点欣喜。
难不成他是因为听说母亲想他才欣喜的,夕研想想,还真有这种可能,母亲一向冷淡,平日里说的话也不亲热,想必父亲许久都没听母亲说过多少软话吧,更别说这种甜言蜜语了。
既然这样,她少不得要做个和事老,不管梦里的事会不会发生,把父亲的心栓在母亲身边总是好的。
“真的,真的,悠悠怎会骗爹爹,母亲害羞说不出来,可悠悠是知道的。”夕研的声音又脆又亮,像黄鹂一般动听,说着,夕研小跑着拉着父亲走。
周正信果然欣喜,脚步也轻快了许多,一下子就把李嫣落的事抛道脑后,只记着去见李氏。
夕研拉着周正信,进了李氏住的院子,那些丫鬟婆子见了,有点惊讶,夕研忙拉过一个丫头问李氏在何处。
李氏碰巧不在外边而是里间午睡,夕研一听,直接扯着周正信进去,让那丫头想拦也拦不住,何况,她们也不敢拦的。
一进房里,夕研又不敢胡闹了,她乖乖地轻轻地往里面走,父亲的心思好似也同她相差不多,也乖巧下来,步子迈得不大,但比平日仍是轻快了许多。
钱妈妈迎上来“老爷,小姐。”
“母亲在做什么”夕研歪着头问。
她的话刚落,李氏就从屏风里拐了出来,她淡淡地扫了他们两一眼,然后说道:“今儿怎么有空儿过来了”
夕研一听这有点冷淡的话,下意识地往周正信身后躲,可后来,她止住动作了,微微低着头呐呐地道:“我们想母亲了。”
周正信讨好地向李嫣落笑了一下,上去道:“夫人。”接着,他又同李氏说了几句话,大概是这次出门的事,夕研看到母亲的神色没有不耐烦,但也似乎不是很感兴趣,不过,总归听下去了。
“素姐儿也到出嫁的年纪了,正是何家长子,单名一个曲字,我去得不巧,何家早以派人过来交换了庚贴,我看良允兄的意思,这事是定下了,远哥儿刚满周岁,上个月刚抓了周,取了本诗经,宏实兄见了,看心着呢,直道后继有人,宏实兄一直在文部那”
父亲讲到很多人物,一下子是这个兄弟一下子是那个姐妹的。夕研有点疑惑,为何父亲一个外男,为何要去探女子之事,何况,他因何在母亲面前提那么多男子的事。夕研不明白索性便不理会,一溜地转到里间去玩。一进里屋就问道千步香的味道,李氏这儿用的一直都是千步香,从未变过,就连熏香的天鸡耳炉也从未换过。
她好久没进这儿来了,不过,小时候她到场往这跑,因为她一看到这屋里的情景,便有些熟悉的印象,大概是以前记得的吧。
这儿同她脑子中的画面相差不多,但有些地方却有些改动。
比如那大红金先蟒靠枕,还有锦被就同她印象中的不同,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这些玩意总是要换的,夕研随便扫了几眼,眼神便盯在贴在上面的画不动了。
那是黑白两色渲染出来的山水,上边写着两句话,正是“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那画自是好画,字亦是好字,不过,用的纸却不是作画用的澄心堂纸,平日里写字用的普通的宣纸。
在作画上,笔墨纸砚都有讲究,其纸中,宣纸为最,而期间又是澄心堂纸为贵,虽普通的宣纸也可作画,可为了不辜负那好画技,一般都不会在别的纸上动笔,若上边的画只是少儿涂鸦也罢。
可这画,说得上是大家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