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的,他感到无比的欣慰,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比看到家人团聚更能让感到高兴的吗?
他一直站在李府外面,直到郎中从宅内出来并且告诉他老妇人并无大碍时,这才放心地离开。他要重新踏上寻找父亲之路,内心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哪怕是枪林箭雨,也要勇往直前;哪怕是深渊火海,也难阻挡我寻父的脚步。”
就在他打算从滑州渡河,追赶朝廷大军的时候,晋军与契丹军分别在戚城与马家口展开大战。
大将高行周、符彦卿与先锋指挥使石公霸被契丹兵围于戚城,此前朝中权臣景延广本下令,饬诸将分地拒守,不得相救,以免为契丹个个击破,他闻听戚城急报,欲观望数日再作计较。
皇帝石重贵后来听说了,大惊失色:“此乃正军,焉能不救?”
虽然诸军皆派往别处,石重贵只好率领自己的亲军前往救援,戚城被围的几位大将看到皇帝亲援,三军用命,奋起反击,杀得契丹人大败遁去。
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李守贞、神武统军皇甫遇、陈州防御使梁汉璋、怀州刺史薛怀让将兵万人,缘河水6俱进。至马家口时,契丹人正在河东筑垒,骑兵散于其外,另有数万人马聚于河西,之间仅有数十艘船渡兵。李守贞等率兵攻击,河东契丹骑兵退走,晋军趁热打铁,拔掉契丹未完工的营垒,契丹人乘马赴河溺死者数千,晋军俘斩亦有数千人。
耶律德光痛定思痛,佯称北返,暗设埋兵以待晋军追兵,然而晋军并未追击。晋军主力在澶州停了下来,关于贝州的消息早已经传至皇帝的面前,但他认为贝州粮多,又多储军械,既然刚击败过契丹人,军心可用,至少可撑半年。晋军中又有不少人认为,契丹人南寇,只是为了掠夺财物,必不能持久,定会知难而退——这种见解当然也符合以往无数次惯例,只是苦了河北诸州百姓。
但是,耶律德光趁晋国朝廷犹豫,一面用部分兵力监视晋军主力,一边集中数万兵力,亲自率领着对贝州动了猛烈攻击。
贝州城上,主帅吴峦看着蜂拥而来的契丹大军,眉头紧锁。
他已经接到了朝廷的命令,皇帝亲拟圣旨,大意是褒奖他的功绩,让他继续坚守贝州,横亘契丹敌后,与朝廷大军呈前后夹击之势,到时契丹必会无功而返。
朝廷的命令其实也不无道理,但契丹人分别在戚城与马家口,损失重大,耶律德光忍不下这口气,他放弃与晋军主力在澶州作战,而是将贝州晋军当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如此一来,贝州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吴峦不敢松懈,贝州一万军民即便都将殉难,但城中的兵甲与粮草落入敌手,那无异于壮大敌寇的力量。他已经做好焚之一炬的准备。
他站在望楼上,注视着城外云集的耀武扬威的契丹军。万军之中,有一骑驰到了城下,身后一面旗帜,上书斗大的一个“赵”字。
“吴使君,念你一片忠诚,我主向来喜欢忠臣,本王会保举你为王。今我大军云集于此,贵上又未派军救援,贝州不过孤城,使君不如开城请降,两家并为一家,从此向北称臣,共享荣华富贵!”来人冲着城楼上高呼。
“报上名来!”吴峦喝问道。
“契丹魏博军节度使、燕王赵延寿是也!”来人高傲地回道。
回答他的是几只弩箭,他站着远,弩箭并未足够对他产生威胁,但赵延寿慌忙躲闪,弄得灰头灰脸,差点摔下马来。他远远地骂道:“吴峦,你要真不知好歹,他日城破,我主屠此全城,罪责全在于你一人!”
这赵延寿投靠契丹多年,对契丹人忠心耿耿,耶律德光许诺要立他为中原皇帝,此人更是卖力效忠契丹。死在赵氏手下的中原百姓,不可计数。
赵延寿威胁之语,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