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进了屋子,便迫不及待地问:“师父在何处?”
一听声音钱昭就知道自己错了,嗓音虽不娇柔,却能分辨并非男子的低沉。是呢,男人哪有这样细腻的肌肤,这么纤细的腰身。况且,未薙发就大模大样地在京畿附近行走,有谁会如此招摇。
秦殊烨不敢看那人,低头回道:“行刺事败,师父与师兄都没能出来”
“啪”那人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动作极快,钱昭还没看清,秦殊烨左颊上就肿了。她红着眼眶道:“我说过多少次,不许你们听人挑唆胡来行刺就算事成,又有何益?你们竟然都瞒着我,要不是师叔,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另一人此时才说话:“是啊,我也劝过师兄,可惜他一意孤行。”他三十余岁,长得也算过得去,就是一双吊稍眼黑少白多,让人有些不舒服。
秦殊烨自知理亏,也不敢争辩,只是对这位师叔十分不齿,师父定计之时他不反对,临了却不敢犯险,竟还有脸跑回去跟师妹告状。他见钱昭一直在旁看着,才想起来介绍道:“钱姑娘,这是我师妹秦殊华,师叔傅百山。”
傅百山刚才就盯着钱昭,皱眉问:“她是谁?”
秦殊烨答道:“这回多亏了钱姑娘我才能逃脱。她家在江南,前年被那鞑子王爷掳去”
他话还没说完,傅百山就闪到钱昭跟前,单手掐住她脖子,用劲一收,阴狠地道:“这种祸害留着做什么?”
钱昭毫无反抗之力,张着嘴喘不过气来,就在这一瞬间,眼前闪过一道残影,仔细辨认却是未出鞘的长剑,“咄”地一声直接击中傅百川的手腕,他吃痛缩手,向出手的秦殊华怒目而视。
秦殊华收了剑,双臂抱胸睨着他道:“师父不在我就是掌门,师叔行事不妨问过我。这位姑娘对师兄有恩义,本门需待若上宾。”
秦殊烨将钱昭扶起,见她脸色煞白咳嗽不止,不禁对傅百川更恨了几分,只是碍于身份不能动手,想他受人之托照顾钱昭,刚离京就差点失了信义,愤愤道:“傅师叔若再有此举,就休怪殊烨不客气”
傅百川自觉面子上下不来,扫了两个师侄一眼,道:“师兄不在,你二人就目无尊长。”
秦殊华哪里理他,冷冷道:“以门规我才是尊,师叔虽是长辈,最好也别倚老卖老。”
傅百川听她说话如此不客气,面色十分难看。但这两个师侄,单对一个他也没自信收拾,何况两人联手,只好暂时忍下。
抬头望晴朗夜空,明月皎洁,院中分外寂静,自主人离开后一直如此冷清。牧槿叹了一声,打起帘子进了屋。
屋子每天有人打扫,桌椅柜格擦拭得一尘不染,可总觉得没有活气儿。她就整日与死气沉沉为伴,提不起一丝劲。
有人尾随她进了屋,她以为是今日当值的侍女舍里,便道:“天渐渐暖了,我再理一理福晋春天穿的衣裳”那人在她肩头拍了一记,她回头一看,竟是额尔德克。
牧槿望着他,眼里泛起了泪光。
额尔德克慌忙道:“好好的,怎么哭了?莫不是太想我了。”
眼泪夺眶而出,她低头抹了把,道:“你怎么进来这里?小心被人瞧见。”
“怕什么”额尔德克将她搂了,道,“想哭就哭吧,我护着你。”
牧槿窝在他怀里,只觉得万般委屈都涌了上来,抽噎着捶他:“混蛋,就会说嘴,要紧的时候跑没影儿,我差点就给人杀了主子主子不见了”
额尔德克听班布理说了经过,回想她此番凶险也是心有余悸,心疼之余抱着她哄道:“好姑娘,我知道你这回遭罪了,都怪我,成不?”
牧槿又捶他,道:“怪恶心的,好好说话。”
额尔德克亲她脸颊,说道:“怎么就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