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不出话来。
母亲似乎失望已极,抚额疲惫地道:“她说只要进门即可,不求其他。你瞧着办吧”
“福晋在午歇”外间传来牧槿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然后便是多铎的问话:“睡了多久了?”
木槿答道:“回王爷,大约小半个时辰。”
“我进去瞧瞧”接着便是撩帘的窸窣声和朝靴踩在地毯上的沙沙声。
钱昭在半梦半醒间感觉他坐到了身边,呼吸渐近,颊上一痒,是他的吻落了下来,她于是翻身背对。他的手在她腰际轻抚着,坐了好一会儿,见她始终熟睡,才终于离开。
她这才松弛下来,重又昏沉睡去。
“姆妈,你要是不喜欢,以后可以不见她。”
母亲当晚便搬来与她同住,尽管安慰的言辞十分拙劣,母亲仍笑着问她:“昭儿想要兄弟姐妹么?”
她其实一直希望能有个弟弟,但面对母亲却只能默然。从小她就是父亲的骄傲,如今大了,却仿佛成了负累,只因她是独女。若有了兄弟,父亲母亲也不会总被人在背后指点了吧。
母亲理了理她的额发,玩笑道:“你啊,就是个锯嘴葫芦。只有对着你爹,才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
她听出母亲话中的不满,挨过去道:“姆妈,我跟你一块儿。爹对不起你,我以后都不理他。”
“他是你爹,你如何不理?”母亲道,“不过,你爹出门大半年,我们却老守在家里,也太无趣。你可愿意跟我出去游玩一阵子?”
她犹豫了半晌,点头道:“我随姆妈去。”父亲也许会孤单,但她更放心不下母亲。
“额尔德克的父亲过世了?”钱昭有些吃惊地问。
牧槿半跪着给她穿鞋,低着头答了句:“是呢。”
钱昭道:“那便要丁忧回乡了。”
牧槿不懂,问:“丁忧是什么?”
钱昭略略解释一番,她终于搞明白了,却不以为然地道:“如今时常打仗,男丁一茬茬战死,儿孙若都守坟去了,还有几个当差?”
钱昭噎了一噎,心想也是这个理,便道:“那大约办完丧事就回来了。去叫卢桂甫进来。”
牧槿很快将人喊来,钱昭抬手吩咐道:“你让库房准备一百两金,五百两银,打成三钱半两重的锞子,
二格格办喜事的时候好赏人用。”
卢桂甫应了,又问道:“要錾些什么花纹?”
钱昭随口回道:“桃枝枣子桂圆之类,吉利就好”正说着,忽然腹部骤痛,她几乎坐不住,差点滑到地平上。
牧槿连忙上去抱她,瞧她满头冷汗,惊问:“福晋,怎么了?”
随着疼痛淡去,她才有了力气说话:“大概是要生了。”
“要生了?”格佛赫正在梳妆。侍女帮她插好最后一支簪,她起身走到次间,在炕上坐了。
奶娘奉上一盏热茶,道:“听说羊水都破了。”
“算着日子,似乎还不足月,又是头胎”格佛赫沉吟半晌,问道,“王爷呢?”
奶娘答道:“王爷昨儿晚上就没回来。那边都乱成一锅粥了,幸好催生嬷嬷是早请下的。”
格佛赫冷笑道:“新来的那个哪拴得住王爷这会子也没地儿找去。要不,我过去瞧瞧?”
奶娘迟疑道:“万一有个凶险,您倒落一身不是。”
格佛赫便坐回去,说道:“命人去摄政王府,请大福晋召了太医来。这府里也没个镇得住事儿的”
她吩咐下来,便有管事太监领命去了。
奶娘努了努嘴,道:“那位不是生产么。说来,她要坐月子,府里的大情小事儿可归了谁管?”
格佛赫明白她话里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