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偶然踪迹似逃秦
“滴—滴—滴—滴……”
孙元起睡得正香,听到手机响,顿时一激灵,猛然从床上坐起来:今天有面试,几点了?
伸手就摸衣兜里的手机,刚掏出一半,才发觉自己是在清朝,是在美国驻华大使馆的一张床上。索性掏出手机,是早上六点。这是前天为了面试而定的闹钟,可惜已经用不上了。
昨天晚上,闪烁着圣徒光辉的康格先生最终邀请孙元起共进晚餐,还暂时收留了孙元起,使他避免了露宿街头。直至此时,孙元起还有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起身穿上衣服,虽然还是昨天那副行头,可心境却迥然不同。
夏天日出早,这时候窗外已经露出几缕晨光。孙元起洗完脸,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发了一会儿呆:今天一定再去马神庙试一下!可如果回不去怎么办,总不能天天饿肚子吧?早知道不学这倒霉的“粒子物理与原子核物理”,要是学个历史,穿越来清代,那还不够臭屁的?或者学化学工程、机械工程,做个富家翁也很不错啊。可是这年头学物理的能干什么呢?
想到这里,突然记得物理学史上一件很有名的事情。1898年初——也就是今年——以后的学界大牛卢瑟福完成了《铀辐射和它产生的电导》一文,在文中首先提出铀辐射至少有两种明显不同的辐射,即a辐射与β辐射。但由于9月份卢瑟福要到加拿大蒙特利尔(montreal)市的麦吉尔(mc gill)大学担任教授职务,此文拖延到年底,才从麦吉尔大学寄出,发表于1899年《哲学杂志》上。所以,a、β射线的存在是在1899年才为公众知道。
这是个机会!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神,哪怕是汤姆孙、卢瑟福、居里夫妇,都没有孙元起了解铀辐射的本质了。不夸张的说,21世纪物理系的一个本科生,闭上眼睛也能写出铀235裂变的方程式。
于是孙元起坐在桌边,构思一下论文的结构和内容,这些都是21世纪硕士生的必杀技,自然不在话下。然后从书包中掏出纸和笔,开始写作,题目定为《铀、钋、镭辐射射线的实验研究》,内容则是综合了卢瑟福发现a、β射线和1900年法国物理学家维拉德发现γ射线的实验方案和结果,认为a射线带正电,很容易被薄层物质吸收;β射线是由高速的负电粒子组成,即是汤姆孙所研究的阴极射线;而γ射线在磁场中不受偏折,具有极强的贯穿力。并大胆猜测γ射线是一种能量子。唯一遗憾的是手头没有资料和实验器材,这样,文章既没有参考文献,也没有实验数据,只有实验设计方案和实验结果。
其实实验结果应该写成这样:a射线是氦核的离子流,β射线是高速的负电离子流,γ射线则是高能光子。可这些在现阶段既无法说明,也无法验证,只能隐晦的表明。
文章内容,对于孙元起来说是很简单。只是论文用英文写成,修改润色还是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看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离昨天进马神庙的八点半还差半个小时。连忙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
下楼的时候,康格先生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听见楼梯响,抬头和孙元起打了一声招呼:“york,昨晚上休息得好么?”
“休息得非常好,先生。”孙元起答道,“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康格拿起桌子上的一个信封,递给孙元起:“等你看到这个,再说谢谢也不迟。”
孙元起很好奇,打开一看,是康格先生以美国驻华公使馆名义开出的,一张是证明孙元起的学历,另一张则是给管理大学堂事务大臣孙家鼐的推荐函。萍水相逢,便给予如此大的帮助,一时之间,孙元起感激涕零,竟愣住了。
半晌,才真挚的对康格先生说:“谢谢!”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