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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看到了,萧文翰成绩很好,已经达到巅峰状态,保持这个势头,要实现他的志愿是没有问题的。而这两张照片是三月份的,也就是说,这个事情本身对他的成绩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如果现在这个事情闹大了,他的心理状态会不会受到影响,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所以,该怎么做您应该能衡量出来。如果您一定要惩罚我,我奉劝您一句,高考之后,学校还会正常运行,我也不会离开。”

    萧母一时顿住,看来还不算笨到家了。于是,林惜南也不管她会怎么办,扔下句“请自便”就傲然离开石桌,朝校门走去。

    这个地方,她不想待下去,至少此刻不想。脸上还火辣辣的,泪腺有些不争气,但她到底还是骄傲的,忍了下去。拿镜子看了看,竟是浮出四个鲜红的指印,在她白皙细嫩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无奈之下,只好去屈臣氏买了粉底,厚厚地抹上一层,逃也似的回了小河镇。

    五月是林惜南最爱的时节。这个月份,c省阳光充足,雨水丰沛,气温适中,并且晴雨间隔正好,所以每天都清清爽爽的。晴天要么是正好雨过天晴,要么便是隔日后接连两三天的碧空如洗。晴总是晴得那么纯粹没有杂质,光线明亮而有温度,却偏偏怎么都不逼人。不等灰尘被暖得够轻,细雨便又来了。这时候的雨很合适。不像冬天的冰雨那么寒彻心扉,不像春天的绵雨那么缱绻无力,不像六月的梅雨那么冗长沉闷,不像七八月的暴雨那么恣意残虐,也不像秋天的夜雨那么萧瑟愁人。这时候的雨细而不缠,滴下来的时候声音清亮却不喧闹,雨量充足却并不多到累赘,刚刚好洗去前几日累积下来的略显多余的热度。雨过之后,便是一片清明天地。

    不只是气候,还有从镇上回到家里那一路的槐花香,林惜南实在是爱死那种漫步其间的感觉了。想起往年五一时槐花正开,那浓而不郁的香气新鲜极了,而五月中旬的时候到底还是不尽如人意了。路边还有些湿意的灰黑泥土上落满了白中泛黄的细小槐花,看得林惜南顿时兴味大减。原本游山玩水式的心情就这样淡了下去,而下车之前一直在郁闷的事情到了家门口就适时地涌上来了。

    林惜南顿在家门口,仔细听屋里的动静,隐约听见老林说要去摘拣些油菜叶给猪做食,随即是窸窸窣窣的取东西声c开门声。林惜南下意识地躲到柱子的阴影里,忍不住朝屋子正对着的东天看去,天边是一片夕阳赋予的橙色,明亮通透,不含丝毫杂质。

    看清老林的方向,待他转过弯才轻轻巧巧地跟上去。目的地是离家不远的一块油菜田。油菜花已然落尽,泥土里也瞧不见曾经的芳菲,只有微黄的叶子和零星细嫩的小草。老林今年肯定在田里待过很长时间,否则杂草的长势定然茂盛得很。

    林惜南安静地坐在田埂上,目光追随着油菜杆的动静,想起小时候的五月里总躺在这里放风筝,老林两口子则闲聊着在菜田里猫着腰拔草的情景,不由得痴了。等回过神来,老林已经收了工,正站在她面前,因为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爸”林惜南有些心虚,弱弱地开口,声音不自觉地哽咽上了。

    老林把背篓放在一边,无声地坐到她旁边,长臂一伸,把林惜南揽进了怀里。林惜南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呜呜咽咽起来。

    哭得累了,抬头的时候,天已擦黑了。

    老林在兜里翻了翻,没找到想要的,便直接拿手去擦林惜南的眼泪。老林虽是教师,但闲暇时间都和混在田地里,手一向都是粗糙的,但握在手里的时候感觉很实在也并不硌手。而现在,大概是因为大部分的活儿都归了老林,那双拿了三十几年粉笔的手再抚摸林惜南的时候,她已经不由自主地有些躲闪了。

    大概老林自己也意识到了,只轻轻地抹了两下,便放了下来。

    “爸,你很失望吧。我是逃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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