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面前除了月明,竟然再无他人。
萧律人说是盘点铺子里的存货,实则是个借口。从铺子里出来,走了半条街,便打马改了道。身后的修原辩认一下方向,见是往落叶院去的路,也不说什么,只沉默的跟在后面。
一主一仆,打马扬鞭,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落叶院。
萧律人远远望见大门,说不清的悲喜。那一日他亲自送她上来,她还是活生生的呢,安静而甜美。那一日他私自来看她,她安然而自在,与欧阳不近不远,不昵不疏。这一日再来,这里,已经一片残垣,而她的笑,她的眼眸,她的美,都消散了。
修原打开门上的大锁,解释说:“奴才怕是四周的乡民趁乱打劫,便将这落叶院里能收拾的都收拾了,锁了门,没再叫人守着。”
萧律人嗯一声,踱步进去,不一会来到昔日苏星移住的院子。烧焦的土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房梁c土石。
他在原地看了看,便走上前。
修原道:“出事的时候是在凌晨,奴才得了消息就上来了,前后左右都仔细察看了,什么都没有。”
萧律人往前走着,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一声脆响,飞出去磕到了一块大石上。他一低头,竟是一个酒坛子。
竟然没碎。
修原怔了下。怎么那日他来,没见着呢忙上前弯腰拾起来,见酒去底部刻着一个萧家。递到萧律人手里,奇怪的道:“这怎么会有咱们萧家的酒”想了时晌,悟道:“莫不是,少夫人要的酒,竟然是送给苏姨娘的么”
萧律人冷然的一抬眼,在大石上坐下,道:“说。”他要听全部。
修原便一五一十的将紫衣如何要桂花酿,又如何带了人来落叶院见星移的事说了一遍。到最后,加了一句不是解释的解释:“少夫人和苏姨娘说了什么,具体的奴才也不清楚,总之那天夜里,落叶院就不慎走水。”
萧律人只他以为她是动了动唇,什么也没说。
多么完美的一场阴谋。苏星移,你好聪明,也好狠,更够绝。
什么样的不慎走水,会将这偌大的落叶院烧得一枝一叶都不剩是什么样的话逼得你要以大火为掩蔽逃得无影无踪
终究是不怨不恨,明了他的心思的,却原来,她的平静,不过是迷雾弹,让他误以为她真的安心的安然的可以在这一直一直住下去。
他甚至希冀着如欧阳所说,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合原来不过是一场笑话。他的真心,他的无意间的动情,他不能承认的心动,在她眼里都是一文不值的吧,不然怎么可以践踏的这么彻底
她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是天意,还是有意那个江海潮,在这其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他处心积虑的,要替妹妹报仇,就是这么个报法
可是,苏星移,是她非常闯进他的生命中的。
那夜红香楼,纸醉金迷,她并没有不情愿。不然即使他中了药,也不会那么彻底。如果,他知道她本就是江海潮的人,他也不会那样做。
是什么,让她背弃江海潮,如今又再次背弃自己,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
萧律人起身,道:“回府吧。”
再待在这里,只会让他觉得讽刺c伤心。从头到尾,他看似是个强掳良家女子c夺人清白c毁人姻缘的暴徒,可实际上,他不过是一个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上的傻瓜。
萧律人打马飞快,将修原远远的抛在了后面,一进府,便一言不发的朝着知心院走去。
月明打起帘子,欣喜的道:“少爷回来了。”
紫衣迎出来,双眼含泪,叫一声“相公”,便哭了起来:“相公,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能帮相公照顾好家里的一切,让相公操心了。”
这才是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