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今晚在这里歇一宿,左玛也同意,她的头痛始终不减。
从寺门来看,门的两侧及上方,皆仿木结构建筑,高浮雕有莲花柱础,圆柱c栏额的木楣上浮雕云彩的图案。柱子的上端有密集的双莲菱形的纹饰,栏额中心浮雕是双鹿在吃草,门扉部分浮雕是一群奔驰的骏马,有起步到止步的系列动态,墙体是一块块青砖砌成,砖缝间由糯米浆勾填。
他们一进去,一大群蝙蝠像老鼠“吱吱吱”地上仰俯冲,有几只蝙蝠啄到了许东和左玛的头上。寺里太黑,许东还是划燃了火柴,看见寺里有几张破纸,许东大喜,把纸一点燃,寺里光亮出现了。
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的蝙蝠屎,臭得熏人,几堆牛屎成了燃料。蝙蝠们在火光中恐惧地缩在砖缝里面,偶尔贼眉贼眼地瞧瞧,随后凑在一起商量对策。
许东把塑料布抖了抖雨水,垫在地上,让左玛坐下来。他在寺中找到几根竹棍和干柴,架在了纸屑上。寺里暖和了一些,左玛还是喊头痛,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使许东万分着急,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蝙蝠似乎很同情他们,当火焰燃起后,它们安静下来。
与蝙蝠为伴,他们度过了一夜。
天蒙蒙亮,许东亢奋了。再走半个时辰,他们便可到达嘎沙山了。山下,便是湄公河,它在中国叫澜沧江。河对岸,就是他日思夜想的祖国啊。哪怕看一眼,听一听对岸的广播,也是幸福啊。
他们上路了。许东扶着左玛,他给左玛砍了一根竹杖,让她拄着走。走到一个陡坡,前面有一棵四五人合抱的大树,树荫掌起一把巨伞。一路上,山高路滑,他们了很多跤,脸上和身上糊满了稀泥。密林中的雨水时停时下,使近处和远方都蒙上一层淡淡的雾罩。
许东扯了一块芭蕉叶,让左玛坐下来,他看见一棵木瓜树,木瓜熟透得像一个个故乡的甜烧饼。从石头缝中的树木,像嘉陵江边岩隙的黄桷树。离中国边境近了,他的思绪便开了闸门,心跳有些过速。
他对左玛说,他去摘木瓜来充饥。左玛点点头,她的头痛病折磨得人形走样,她明显精力不够,说话很少,走一步喘两口气。她对许东说:“瓜摘快赶路吧。”
许东快步向木瓜树冲去。走拢一瞧,面前的木瓜熟得不多,前面还有熟木瓜,熟木瓜前面还有更熟的,他走近了一片野生熟木瓜的地区。他跳跃c高兴c想发疯想狂叫,熟木瓜,解渴止津c饱腹生力,是山中的山珍呀。他和左玛吃几个,背几个上路,到嘎沙山不成问题。
不好,许东心一惊,好像有入朝他这方走来。他回头望了一下,为了摘几个熟木瓜,他不知不觉离左玛有四十几米了。
他蹲下来,凭听觉再听听,他不想在这时候发生任何事情。来人的脚步很轻,似乎人也不多。走到离他仅有两步了,来人说话了:“连长,兵团的知青们最近在闹罢工和游行,他们要求返回城市。”
“是有这些现象,但我们一进入边境,他们戒备森严,被追得魂都跑脱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又说:“是不是他们在诱惑我们,故意放出风声,企图消灭我们。诡计多端,不然我们这把岁数了,还钻穷山沟。”
“是独眼龙。”许东吃惊不小,另一个残匪的声音,他一时判断不出来。他对兵团知青离开西双版纳一事根本不相信。十几万知青返城,国家那里花费得起哟,这是烟幕弹,让残匪钻进解放军和兵团知青的口袋,许东心想。
“你去摘几个木瓜,我到那棵树下等你。”独眼龙说:“妈妈的,到了中国,还没摸到一只鸡,被兵团知青发现,真不走运。”
独眼龙走了,他到那棵树下呢,万一遇上了左玛,岂不要遭大难许东焦急起来,现在一个凶恶的残匪,也钻进了木瓜地,他想不露声响地解决这个残匪,再去与独眼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