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的人马!
在一旁的羌胡老人、抱着孩子的女人,缩在一边角落,听着张平的话,身体战栗不止。此时他们眼中尽是绝望,还有一丝内疚。因为情势的逆转,这些汉人奴隶,此时此刻,已不再是奴隶。原本奴隶的想法,遭遇,谁有心思去听。他们觉得是理所当然,司空见惯。但是,现在这些羌胡人的身份不同了,是俘虏。待会,谁知道这汉将听了这些奴隶的话后,会不会发疯,把他们生生地折磨死!
张平把话吼完后,又咳出了血。多年的奴隶生活,已把他的身体机能掏干掏净,张平亦是知道,若是文翰这支兵马再迟半年过来。可能他就没希望见到了。文翰神色不忍,刚想开口,劝其不要动起,注意身体。但口张开了,却不知怎么发音。文翰确实被这残酷的遭遇,震撼到了。
张平忽然,又做出疯态,竟然在掏自己的裆下。捞了一会,拿出一张图卷,图卷上尽是血迹。他拿着图卷看了许久,确认再三后,又笑了起来,从他大张的口中,可以看到其内的牙齿没了大半。他脚步阑珊地走到文翰身边,慎重地递给文翰。
“这就是吾张平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二十年的原因。这是羌胡境内的地图。吾这二十年的奴隶生涯,几乎走遍整个羌胡领土。
若不是为了这张地图,吾早就选择自毙,亦不愿遭此耻辱。行军打战,不熟地形,最是容易吃亏。虽然这方圆百里都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但是羌胡也有许多领土,地形险峻,高山丛林。一旦深入,很容易就会迷失。若是有了这地图的话,就不怕了,这羌胡境内,大汉兵马随处而入。吾之汉家将啊。汝可要好好保管。”
从图卷中传来了扑鼻的恶臭,文翰却不介意,慎重点头,将其收入怀内。张平对文翰一笑,又呆呆地望了文翰和其后的黑风骑许久。
“能给吾一件汉军兵服吗?”
忽然,张平提出一个要求。文翰不知他想干什么,但自从听到张平的遭遇经历后,深深佩服其人的伟大,立马叫一名黑风骑脱了兵服给张平。那名黑风骑亦十分愿意,一点不磨蹭,三五两下,脱了衣服,下了马,走到张平面前,恭敬态度诚恳地向张平鞠了一躬。他这一行为引起许多的共鸣,包括文翰、关羽、高顺,尽数的黑风骑,还有那些汉人奴隶,都先后的向张平深深鞠躬。
张平不理他们,手颤颤地拿着大汉兵服,摸着兵服上的‘汉’字,然后猴急地穿了起来。当他穿完后,仰头望天,又缓缓地闭起了眼睛。
啪。
张平倒下了。文翰,还有几个在张平附近的黑风士卒,连忙去扶。其中一名黑风士卒最先来到,扶着张平的腰,见其没有任何反应,当即脸色大变,放了两根手指头在他鼻子上一会。在场无论是汉人、羌胡人都望了过去。
那名黑风士卒脸色落寞地摇了摇头,表示张平已经逝去。
文翰闭着眼,咬着牙,气息很重。与这张平相识不到半柱香时间,文翰更是无与他说过一句话。但其人一生遭遇,令人深刻,肃然起敬。而文翰之所以没与他对话,是因他不敢,内心又不忍欺骗张平。怕一张口,就露出马脚,被张平得知,其实大汉王朝并无派出兵马来救他们这些奴隶。
过了不知多久,文翰心情平复。他睁开眼睛,看到许多人都在擦泪,其中包括关羽、高顺这两个九尺大汉。
“全军听令。立刻集中汉人百姓,还有绑起这些羌胡老人、妇女、小孩赶出部落。各位百姓同胞,吾给了汝等两个时辰的时间,解决仇恨。另外,清扫部落里的兵库,补充箭支。还有屠宰部落里的牛羊。吾等在这休息一天,汉人百姓汝等解决完仇恨,回来吃饱肚子,就结队回去大汉。还有,劳烦汝等带上张主薄的尸体,到临河城后,找到临河城镇守大将徐晃、徐公明。就说是文不凡令他,为这张主薄立一烈士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