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将坐在那里的景深一把拉起来,抓住他的胳膊就要带他出去,临走前蓦然回头看向那个班主任,问:“你们既然不打算惩罚他,叫我来具体是做什么的?”
班主任笑着拿出了一份证明:“在家长协议上签个字,顺便给那个受伤的学生出医药费。”
景夙接过那张纸看了一遍,然后照着上面的数额拿出钱递给那个班主任,又问:“他需要道歉吧?”
对方显然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如果他乐意的话,自然可以去一趟。”
景夙实在是忍无可忍,拎着景深的胳膊就将他带出了办公室,走到学校走廊里的时候,那个精瘦的有点秃顶的男人就站在过道里,用着一种猛兽关注猎物的眼光,看着他们两个人。
景夙几乎要疯了。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学校?
她带着景深冲到了校门口,一路上拎着他的领子在学校停车场里找多兰的车,景深始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景夙早已经气昏了头,此刻转了两圈都没找到多兰的车子,索性站住了,抱肩看着景深,问道:“你还想上学吗?”
景深低着头,垂着眼皮,不肯说话。
景夙说:“换个学校,好不好?”
她这句话一说出来,景深猛地抬起头,眼睛里似是有光一闪而过,然而片刻之后,又迅速地暗淡下去,摇了摇头。
景夙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不想再多问,只捂着头寻找多兰的车子。
她又转了两圈,才找到多兰的车子所在,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恨恨地一拉车门,结果车门是锁着的,她反而被惯性给带了回去,差点撞在车门上。
车子里的小多兰显然没注意到外面正在冒火的景夙,此刻正一脸幸福地打着电话,小脸蛋红得十分可疑,是不是捂住嘴,发出孩子一般地傻笑。
景夙耐着性子,在玻璃上敲了一下。
多兰猛地惊醒,一回头看见景夙和景深都一脸阴沉地站在车外,而这姐弟两个几乎长得一样,此刻犹如俄罗斯套娃一般的存在,不由得吓了一跳。
她赶紧挂了电话,将两个人放了进来。
多兰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来:“怎么啦,小深挂科了?”
景夙冷着脸说:“他冲着别人的脑袋开了一枪。”
多兰正在发动车子调头,此刻一个没刹住车,差点一头撞死在电线杆上。
多兰笑得颇为尴尬:“小深还挺热血的哈”
景夙捂着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一个就够我受的了”
虽然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多兰还是嘿嘿一笑,继续开车,扯开了话题。
坐在后面的景深始终垂着头,手紧握成拳头,原本开朗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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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将近,外面的天空已经黑了下来,窗外的一排树影暗憧憧地立着,在黄昏的余晖中带着点傻气的僵硬。
蓝御穿着低胸的浴衣坐在镜子前面,仔细地上了妆。
将纤长的眉描匀,在眉尾扫出一条浅淡而又妩媚的线条。
今天要请君入瓮呢。
终于,等待良久之后,期待许久的敲门声终于响起。
蓝御对着镜子里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站起身,走到门口,开了门。
景夙的头发披散下来了,面容显得有点疲惫,但是显然因为仓促之间补了一觉,气色稍稍好了一点。
蓝御正要对她笑一下,然而目光骤然扫到景夙身后的一个身影,整个人当时就僵了。
俄罗斯套娃一样,一个跟景夙长得差不多的小子,此刻正耷拉着脑袋站在景夙身后。
蓝御:“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