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药童在无虚老头身边扯着袖子道:“师傅师傅,为什么那小孩又哭又笑的为什么美人只会叫娘子”无虚老头给两个药童一人一个拳头:“好好炖你们的药,哪有你们那么多事”
63忘曲终不成忆歌始奏声惘然
惘然
简陋的木屋前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她的眼神清清淡淡,空远飘渺地不知落在何处。
犹带寒意的春风扫过她单薄的青衣,将她愈发瘦弱的身子摆在空中瑟瑟发抖,那春风似乎还不尽意,又抚过那女子淡如远山的娥眉以及看不出喜怒的眸子。
“臭丫头,臭丫头,你快进屋啊,那个美人醒了见不着你,现在在屋里乱扔东西呢师傅的胡子快被他揪没了”两个药童一脸惊慌地从屋中跑了出来,额上还带着汗水。
萧苒桦起身,未看两个药童一眼,便抬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一片狼藉,被摔翻的药水湿了一地,还没进到里屋就能听见有人在大呼小叫,锅碗瓢盆一起落地作响。
只听有个嘶哑恐慌的声音不停地在叫着娘子,那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起起伏伏间彰显着说话人的脆弱与无助。
萧苒桦掀开里屋的草帘,无虚老头如蒙大赦般地从方永的手里救回自己所剩无几的白胡子,气恼道:“臭丫头,都是你你看看,我好好的屋子都被你们折腾成什么样了”
萧苒桦不应,只是走上前让泪眼迷蒙的方永看清自己的模样。
方永如蝶翼般的睫毛带着泪水上下耸动,在看见萧苒桦后破涕而笑,急急地放开无虚老头就往萧苒桦的方向扑去。
“总有一天我会好好找你算账的,臭丫头。”无虚老头宝贝地摸着自己的下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把那些胡子再长回来。
正当他打算甩手走人时,却被萧苒桦抓住衣袖。
“为何不告诉我他还在烧”
无虚老头挑挑眉笑出皱纹:“我还以为你已成哑巴,打算再也不出一语,怎地,今日可是我求你说话”
萧苒桦松开无虚老头,抚了抚方永发烫的额头道:“说吧。”
“你如此惜字如金又如何要我说出你所想知之事看看你的样子,自这男儿醒了之后,你除了眼神有点光之后,你和这个已丧失心智的男儿有什么两样他起码还会牵挂着你,日日夜夜喊你的名字,你呢你整日憋在门前就不怕憋出个病来”无虚老头眼露不屑地瞧着萧苒桦仍旧波澜不惊的面孔。
“你要如何”萧苒桦搂紧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我要如何我告诉你,我这屋子收病患收痴儿收残疾,就是不收无心无感之人,你若是找不回你的心,就带着你的人滚出我的屋子,免得让我的屋子染上晦气。”无虚老头看进萧苒桦的眼中,希望能从那双眼里找到一些波动。
只可惜萧苒桦那双眼睛如深睡的死潭,平静得过于诡异。
“怎的又没声了你是想眼睁睁地看着这男儿死了你才开心吗这男儿如今心智丧失,想来一定是与你有关,你可是望了当日那小孩说的话那话是极有道理的,你欠了这男儿一辈子的光阴,而非一条连你自己都看不上的贱命。”无虚老头有些急了,本想激萧苒桦一激,但若因此时方永错过治疗的良期,只怕会得不偿失。
萧苒桦看着方永愈来愈发红的脸颊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还没等无虚老头看清那表情就消失了。
她伸手抚了方永的睡穴,接着方永放到榻上平躺,复又转身对无虚老头道:“你说,我都听你的。”
无虚老头气不过,举起桌上的草药向萧苒桦砸去:“该死的臭丫头,当初偷药时像个鬼怪一般地气我,今日又如一块木头似地来气我,你是嫌我命长不成。”
萧苒桦接过草药放下,双眸冷冷地看着无虚老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