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出口,李意的神情更渐萧索。
月珠装作视而不见,又为李意倒上酒,说:“相公,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李意深思,说:“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我想去广西。”
月珠明白,他是想去找玉奴,于是问:“你是想独自去吗?”
李意放下酒杯说:“月珠,我和玉奴,聚少离多,这是我一生憾事。所以,这样的事,我不想在你我之间生。可是现在,你即将临盆,我怎么能让你跟我受这路途劳顿之苦。”
月珠抬头说:“相公,你心意已决是吗?”
“是,我不会放弃。这是我的理想,我一定会坚持。所以三年后,我会再来。但是现在,我和玉奴分别已有一年多,我需回去给她个交待。”
月珠想了想说:“不管你决定了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无论你到了哪儿,我都愿意陪在你左右。所以,请你不要丢下我,就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李意心下感慨,也许他当初就应该有这样的魄力,带玉奴出来。看月珠时,眼神坚定,带着渴盼,不由得心动。如果有个人,肯陪你去这世上任何地方,有什么理由拒绝她呢?李意微笑,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好。”
夫妻二人商议已定,待穆老爹回来,同他商议。
穆老爹见月珠去意坚决,也不好阻拦,只问李意:“这一去,需要多长时间?”
李意大致算了算。如果一路顺利地话。最多两个月就能到了。见到玉奴。把她接来。还是要回到京城。以待三年之后地大考。于是说:“半年。如果顺利地话。半年之后我们就回来了。”
穆老爹说:“既然这样。我就留在京城等你们。”
“也好。这里是以后长久住下去地地方。我们回来也好有落脚之地。”
三人商议已定。李意去向6大人辞行。
6大人说:“李意。我很看好你。你千万别灰心。先去看看你岳父一家也好。回来之后和我打个招呼。”说时又命下人拿出五十两银子。说:“替我向你岳父一家问好。这些银两。留你路上用。”
李意坚辞。6大人说:“你若再推辞。可就见外了。”
李意感激不尽,告辞出来。
定好了日子,雇了马车,李意带着月珠辞别了穆老爹,起程赶往广西。
莫老爹从衙门回到家。见莫夫人正在垂泪,张妈在一边相劝,于是问:“夫人,怎么了?”
莫夫人拭了泪,吩咐张妈:“先给老爷打盆水来。”亲自替莫老爷宽了衣服,看他洗了脸,坐下。又替他倒杯茶,这才说:“李意,来信了。”
莫老爹茶才饮下,立即问:“他来信了,可有考中吗?”
莫夫人摇摇头说:“没有。”
莫老爹嗯一声,说:“下次再考。”
莫夫人道:“李意在信上也是这个意思。还有件事。他,他说要来广西。”
“什么?”莫老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碰上了桌子,茶杯也倒了,茶水洒了上身。莫夫人苦笑,忙招呼张妈过来收拾,要替莫老爹换衣服。
一阵忙乱过后,莫老爹长叹一声,说:“该来的总要来。我跟你说,夫人。无论如何。一定要咬死,玉奴已经过世。万万不可说她——”
莫夫人泪涌出来说:“你就真的狠的下心?也不知道她现在是生是死,如果活着。过得怎么样?”
莫老爹一甩袖子,说:“闭嘴,以后这样的字眼一句也不许提。还有张妈两口,若有半字差池,我拿你是问。”
莫夫人见丈夫真地冷下脸,也不敢再犟,委屈的抹了泪,仍然按他的话去做。
夜深了,莫老爹一个人待在书房,孰不知手里的书拿倒了。耳边只想着夫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