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起他的身世,又道:“娘如何晓得皇帝的心思走得如此放心。”云夫人轻轻抚了抚芳华瘦削的脸道:“一国之君能放下颜面,默许自家儿子同另一男子相恋,并且还要为他怀孕生子。开明倒在其次。皇帝自觉对不住此子,因此格外的宠爱,又怎么会杀了他所爱之人”怀君道:“那和忆昔岂不做了替罪羊”云夫人笑着摆首道:“不然。废太子软禁君父意欲篡位,此乃十恶不赦之罪。便是生擒活捉,亦未见得有活路。据我看皇帝心怀仁善,和忆昔又是他的心腹,何必又将他在折损去只是”云夫人眉头忽然轻轻一皱,道:“这官军来得太过蹊跷,我竟未能察觉院外还有其他的人。但愿此事莫要横生枝节才好。”怀君看了看芳华,默默的点了点头。
武巡检亲自拿着画像辨认过尸身,因天气较热赶紧入了棺。只是凤弦同忆昔互相争执,都说是自家杀的,这到难住了他。虽然废太子已亡,不过好歹事情有了结果,且将他二人交与上面再说。凤弦问起报信之人,武巡检说,那人将他们引到此处便跑开了。话音未落便同忆昔的目光撞在一处,身子微微一缩。
二人随武巡检回到府衙,钱知州只是略问了问便罢。虽暂且将他们收监,却命人将牢里打扫干净,重新安置了床铺,饮食上更是好鱼好肉相待。
回想方才怪异之处,凤弦心上渐渐不安起来。他们所居之处偏僻难寻,就算自己不曾察觉有人跟踪,难道忆昔与云夫人也未察觉屋内情形院外之人如何得知芳华被抱出来,那武巡检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多问一句话。凤弦确定四周无人,将心中疑惑说与忆昔知道。忆昔沉吟许久方道:“莫非有人在监视四公子的举动”凤弦一惊,与芳华为敌者除去飞鸾还会有谁两人顿时皆沉默无语。凤弦冥思苦想似乎有些头绪,脸色也越发的难看起来。压低声气道:“今日之举只为做实一件事,要让人知道是守真亲手杀了废太子。但最终的目地还是想叫官家知道,”忆昔经他提醒陡然醒悟,猛地起身道:“你是说太子苍鸾”凤弦微微颔首,将苍鸾命人伏击飞鸾一事告知,又道:“他虽已为太子,然,皇帝之玺才是他所想。只是官家春秋鼎盛,他再也没有耐心等下去。此举必是要乱官家心智,好趁机窃权。”忆昔望向头顶一角天空,长叹一声暗自道:“自郡王身故,官家便已心灰意冷,退位是迟早的。比起先帝,官家仁慈有余刚强不足,过一过清静日子未尝不是件好事。”凤弦领教过苍鸾的手段,晓得他每行一步必有周全的安排。只怕明日午后,官家便会知道此事,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芳华醒来正欲前往府衙,钱知州便已使人来只会说,废太子虽是皇子,毕竟是有罪之人。将凤弦与忆昔收监只是做做样子,待过两日便会放还。芳华向他说明当时实情,执意要往牢中探望,那人也不阻拦果然引他前往。云夫人不放心,与豪英左右相随,只留怀君陪伴勿念。
芳华明明担心凤弦却不与他说话。背身而立,只将当时真相告诉给忆昔。云夫人推了凤弦一把,又与他使个眼色。对于飞鸾的秉性凤弦再了解不过,一但认准的事便不计后果的去做。得到真相原本可以放下包袱,然而凤弦却感到心情愈发的沉重。忆昔眼见芳华脸色惨淡,正待上前打个圆场,却听他说起今日几点可疑之处,只得将凤弦的揣测说与他听。芳华呆了片刻,猛地转身边走边道:“我去问问他”凤弦张开双臂从身后紧紧将他抱住道:“你身子才好些怎可长途跋涉再说也来不及了,明日官家便会知道。”芳华使力推开他道;“你我已无瓜葛,好与不好与你什么相干你愿同他生死相随且请自便,只是莫要连累和大官。”云夫人见芳华正在气头上,挽了他的手道:“你先随我回去,我同你有话讲。”芳华随和时倒还好,一旦倔强起来,那也是个不听劝的,便是郡王在也要让他三分。唯有对着云夫人,自然而然的便不忍拂她之意。